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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被浇个透心凉,花洒里水还在沿着鼻尖不断地往下滚,路当归气得心脏病都要犯。
大晚上,他有家不回,留在这里陪邢珹发神经!
偏偏邢珹发病时候脑子还缺根筋,上半身牢牢挡着浴缸按键,让他没法把花洒关。
看到路当归突然被淋成落汤鸡,邢珹微微怔下。双沾满水渍眉稍稍稍舒展些,眼中流露出淡淡困惑。
她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在铁桶前蹲下来,像个小孩子样,好奇徐见在背着自己玩什游戏。
“阿见,”阿凤嚼着护士给棒棒糖,腮帮子鼓鼓。
她问水底那个生死未卜男人:“你是不是又生大家气?”——
眼前人刚说完这句话,邢珹眼中便忽然浮现起丝迷茫,整个人又往浴缸角落缩缩。
他后背抵在浴缸水龙头前,将水阀接口往右撞偏方向。龙头下水柱逐渐停止,没再继续往浴缸里蓄水。
《恶狗》中,徐见遭人陷害,被扣上“告密者”帽子,和精神病院里几个好友起受罚。
禁闭结束后,徐见离开禁闭室第件事就是去后院。那天是他三十岁生日,大家伙约好趁着放风时间,起在后院大树下给他庆生。
在后院等个小时,他发现个人也没来。
大家都认为徐见就是那个告密人,不愿再和他往来。
电影里,徐见独自人回到病区,把自己关进公共浴室隔间。画面逐渐变暗,镜头切换成徐见爱人阿凤视角。
见邢珹精神状态有变化,路当归完全顾不上身上狼狈,在脑海里快速回想遍电影里细节,跟着乘胜追击:“李叔都说,这次大家伙受罚
路当归松口气。
总算是停,再放任这样下去,估计不用多久就能淹庭田府。
他打起精神,正准备与邢珹继续沟通,突然感觉背上凉。
悬在天花板上顶喷式花洒不知什时候启动,细密水流从高处往下泻,顷刻间便淋路当归满身。
邢珹刚才那撞,将这座高档浴缸自动切换成淋浴模式。
观众们跟着阿凤视角走进男盥洗室,推开隔间门,发现个早已褪漆大铁桶。铁桶原本是放在浴室角落堆拖鞋,不知徐见通过什方式把它搬进来。
冷水漫过徐见头顶,水面下赤裸身躯蜷缩成团。大量气泡浮上水面,徐见却在水底动不动,就像只躲在礁洞里等死鱼。
正常人见到这样情景,恐怕早已经手忙脚乱,要伸手拉人,要外出呼救。
可是阿凤没有。
徐见是个被误打误撞关进精神病院正常人,阿凤却是个真精神病患者,在院里待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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