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凌霄突然说道,“乔碧玉,你这话好没道理,如果穷人比富人更容易犯罪,那也别设三法司,直接在钱庄会审,比比谁存款多,谁存款少,罪犯不就目然?”
“噗——”袁成章绷不住先笑出来。
在场众人本来正在愤怒之中,气氛很是紧绷,突然听见宋凌霄这歪理,正将乔碧玉话语中荒谬之处点出来,他们不由得发自肺腑地笑出声。
薛璞早见识过宋凌霄那张嘴,十个博学老儒都辩不过他伶牙俐齿,此时倒也没有十分意外,但脸上依然浮现出舒畅笑意:“正是如此。”
“妙啊,不愧是宋坊主。”“早听说他在府衙大堂舌战群儒,今日当场见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而已,大不乔祖谟重金请托湖州同僚请制笔师傅再做支样,“只要碧玉开口,什宝物,这个当爹都能给她弄来,她为什要偷东西?你们不要太过分,这是污蔑好人!”
乔碧玉目光闪烁下,听到乔祖谟话,她仿佛更加无所畏惧:“没错,想要什东西,爹都会给弄来,根本用不着偷管笔!”
接着,她目光转向贺家父女,抬起手来,指着他们:“反倒是姓贺,他连衣服都买不起,贺琳琅身上穿那件衣服,从春天穿到夏天,现在已经入秋,她还舍不得收起来,在她和之间,谁更像贼,难道不是很清楚?”
贺琳琅垂下头,双手抱臂,攥住袖子上布料。
贺情不知何时松开紧握着女儿手臂手,他慌张无措地看看乔碧玉,又看看自己女儿,好像被毒蛇咬口老实人,虽然感到痛,却不会反击,也不会保护自己软肋,只会懦弱地站在原地,等着事情发展到最糟糕地步。
“不是贼!”贺琳琅弱弱地说,她脸上掉下来片晶莹,掉在脚前白石板上,留下片铜钱大小水痕。
这是贺琳琅从被诬陷开始,到现在,说第二句话。
她之前是身体难受得说不出话,光是站着就花费她全部力气,现在,秦太医为她舒缓身体上不适,她心里却依然十分难受,连呼吸都不顺畅,父亲懦弱,乔碧玉逼迫,如同块块压在她胸口巨石,令她在这刻,想哭,想发疯,想从这个糟糕世界彻底消失。
可是,又有秦太医温柔抚慰,又有厌厌小姐仗义执言,让她感受到原来世上还有好人,还有温暖,如果她就此退却,那这些好人怎办,难道要让她们像她样伤心失望吗?
“不是贼,、……”贺琳琅深吸口气,打算把当时情况说出来,就算丢脸,就算会让人嫌弃,就算明天要退学,她也必须为这些帮助她人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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