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心脏在胸腔里狠狠撞。近乎本能地,他站起身,抓着手机手指痉挛般收紧。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又开始发抖。
“……”
江耀声音有些发哑,眼神茫然空洞。
他不知道该说什,他不安地朝封禁区域内部又看几眼。
“小江,你在哪里?”电话那头声音,却显然没有这悠闲。
方警官成熟而沉稳声线,隐约藏着丝急促。
“这里有些东西想给你看,你在哪儿?过来找你。”
江耀茫然,下意识抬头。
封禁区域。
方警官。
徐医生很自觉地让开些,示意你接电话,不偷听。
江耀没有想到会接到方警官电话。
实际上自从父母和温医生死后,他手机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他社会关系单纯到几乎空白。二十年人生,通讯录始终只有至今和心理医生构成。
说话内容却很不客气。
“是自闭,不是文盲。”江耀说。
徐医生立刻明白过来:“是心里那位吗?”
江耀停顿下,说:“嗯。”
徐医生笑笑,不再说话。
徐医生好像两个坏掉之后面对面复读……复读机。
【让他别鬼打墙。】
心里声音,语气有些不悦。
冷哼。
【跟他说你能听懂。】
方警官要给他看爸爸妈妈……还有温医生……案子线索。
可是方警官不能来这里。
可是秦无味和秦无垢在这里。
可是方警官不能来这里。方警官要给他看爸爸妈妈和温医生案子线索。
可是秦无味和秦无垢…
这里是位于地下封禁区域。方警官不能来。
电话那头人仿佛察觉到他迟疑,于是在他沉默时候,很快又补上几句:
“是跟你父母、还有温岭西案子有关线索。”
“很重要东西,希望你马上看看。”
“你在哪里?江耀。现在过来找你。”
因此,在……那些事情发生以后,他手机就再也没响过。
再也没有人,给他打电话。
他都快忘手机还有这个功能。
“你好,方警官。”江耀握着手机,感觉耳朵贴在手机上触感很怪。
奇怪,陌生,但并不讨厌。
江耀:“……”
两个人沉默着,继续在墙角呆着。
又过半小时。手机铃声在某人口袋里响起。
“你手机响。”徐医生提醒。
江耀低下头,看到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屏幕显示出个令人意外名字:
“能听懂。”江耀看着他,说,“你别鬼打墙。”
徐医生:“……”
短暂惊讶过后,徐医生笑出来:“你还知道‘鬼打墙’啊。”
江耀微微偏过头,仿佛在聆听风里话语。
他表情懵懂,语气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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