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雪犹豫
会儿，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来，垂眸望向床上
人。
薄纱般月光从窗棂映进来，正好投在床头，阉人脸在那方皎洁月色之下，显得安静而无害，和过去那个所有人都又恨又怕东厂督主，仿佛是两个人。
这些日子以来，阉人真变很多。
季如雪仔细观察着林若轩，对方脸色有些苍白，漆黑睫毛长而密，在眼睛下方投下片淡淡阴影，尖尖下颌显得细瘦而羸弱，嘴唇是种不健康淡红色。
“都是好多年前事。”
两人沉默会儿，季如雪忽然轻声道：“林督主，你这样学问，当初应该参加科举才是，怎
做太监？”
林若轩卡壳。
其实原身并不是真太监，而是个假太监，至于为什，他也不知道。而自己之所以被迫做假太监，还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系统！就因为这个太监身份，大好年华，连对象都不能搞！
难得穿回书，为什别人都穿成龙傲天，还有各种奇遇，自己却穿成个变态假太监！
馅儿，便找个借口，去司礼监翻看原身“林瓦儿”身世资料，但那份资料写得很简单，只说原身是辽东人氏，因为战乱成孤儿，实在活不下去，便净身进宁远王府，过几年之后，又被送进宫。
这些事情，包括原身“林瓦儿”和萧图南认识这件事，季如雪以后定会知道，不如借这个机会提前说，反正也没什大不。
“殿下，
跟你说过身世吗？”
季如雪摇摇头。
林若轩叹口气：“是辽东人氏，爹爹是个游方郎中，在战乱里死，就成孤儿。”
林若轩在心里把系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但表面也只能保持淡定神色，最后幽幽地长叹声：“都是命啊。”
……
“当——当——当——”
夜深人静，远处更鼓显得格外悠长，已经过三更，季如雪还没睡着。
他躺在床上，静静仰望着头顶那些幽暗飘扬层层床幔，身旁那人呼吸匀净而绵长，明显已经睡得熟。
季如雪微微愣，低声道：“原来你是孤儿。”
“嗯。”林若轩边回忆着原身资料，边随口瞎诌，“年纪太小，实在活不下去，就净身进宁远王府。辽东直不太平，那些年王爷和女真打过好几次大仗，见识过真正战场，所以这本兵法，才能讲得这生动。”
“你在宁远王府呆过？你认识舅舅？”季如雪微微睁大眼睛，显然惊讶极，“都没见过他。”
“在宁远王府呆好几年，后来因为些事情，才辗转来紫禁城。”林若轩含含糊糊道。
季如雪也不追问，只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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