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日光晒得院子处处暖洋洋。
林殊文往石板洒盆水凉快些,没什口腹欲/望,吃几颗蜜枣,又喝半碗水,用井水打湿布巾往脖子和手脚简单擦拭,觉得凉快后就进房睡。
小憩半时辰,前几日总被人盯着服药吃饭,这会儿从床上裹着薄褥坐起林殊文怔怔望着空
且这年头谁在村里谁识字多,大家伙儿看对方眼神都是不同,何况林殊文还替他们家里写过信。
妇人道:“那水塘里两只鹅都是小林先生吧。”
“去年俺家也想买,好歹好说几次,人家就是不愿少些价钱。”
“俺家有只,宝贝着呢,打算养肥等年前拿去卖个好价钱。”
妇人们闲聊话林殊文听不真切,他揉揉左耳,耳肉软白薄细,不会儿就揉红,仍然任何动静都听不见。
林殊文从秦元那处空手而归,既没诊出毛病,也没带什药,对方只叮嘱他可以跟严融之多相处。
他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回住处,剁草料拌粗粮内喂小鸡小鹅,望着绕在脚边两只鹅个头比买回来时候长大圈,木盆显然不够它们活动,水洒得到处都是。
于是林殊文收起杂乱心事,进屋拿本诗籍,带小鹅去屋后靠近河流水塘游水。
水塘四周芦苇草长势颇高,日光晒得水面波光粼粼。
河边有些妇人和哥儿在洗衣,林殊文没把小鹅放去河岸那边,隔着段距离,引它们在水塘湿润泥岸走走,很快,两只鹅窜入水塘内,欢快自在地游起来。
在岸上闲坐个时辰,他站直身子拍拍酸麻腿脚,眼角泛起困倦泪花。
这几日被严融之严肃看管休息,今日才少睡片刻,还不过正午就打不起精神,眼前晃出几道深浅不光影。
林殊文往水塘方向喊几声“上来”,浮在水面两只鹅当真游上岸,脖子和翅膀伸,抖去水珠,模样乖巧地跟在林殊文脚边。
林殊文道:“回家,明日再来游水。”
他勉强打起精神往旧屋走,小鹅跟着他进门。
林殊文怕它们去远,不管鹅能不能听得明白,都叮嘱:“不要游太远。”
所幸小鹅似乎真通晓人性,直在林殊文视野可见范围内到处沿着水面游动,他渐渐安心,用叶子在石块后背阴方向铺出小块地方,坐在上面翻看诗籍。
上次摘抄《三字经》卖得还不错,林殊文打算继续多摘写些书卖,挑点简单易读,村里人大多不识字,或只识得浅浅少部分字,挑太难他们也理解不。
有妇人结伴来洗衣,看见林殊文本来想招呼几声,遥遥望见少年坐在石块阴凉处安安静静地看书,遂没大声打扰。
纵使她们性格比较直爽,但并非粗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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