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把飞机放在草坪上,在她旁边躺下来:“那你呢,于归,你想做什?”
于归抱紧膝盖,有些茫然:“……不知道呢……妈妈想让考医学院……但总觉得有点害怕……”
“害怕什?死人吗?听说医学生都会去太平间搬尸体哦”少年幸灾乐祸。
于归顿时阵毛骨悚然,嗫嚅着:“你……你别说那吓人好吗……也不定会……”
“你有梦想没有吗?!现在最大梦想就是能和你长相厮守!”方知有痛苦地用手抱住头,如果不是妈妈出事高考失利,她也会像于归样走进大学,有份光鲜体面工作,和她朝九晚五。
于归想起很久以前方知有看着橱窗里飞机模型出神很久,后来她十六岁生日时,于归攒很久钱,买下那个模型送给她,她永远也忘不那个时候她脸上神采飞扬,穿着蓝白校服少年拿着模型在操场上奔跑,回过头来叫她名字。
“于归”
“嗯?”
“你信不信总有天也能驾着飞机飞上蓝天”
她甚至不敢主动给她打,因为不确定她什时候有空怕耽误她抢救病人。
可即使是这样,她忙起来好几天不见人影也是常事,日子久,如果真说没有点不满那是骗人。
她不知道是,给她打电话那几分钟也是她从吃饭上厕所时间里扣出来。
规培医生不似住院医师,是个谁都可以使唤操纵底层角色,于归有太多身不由己。
“对不起……”于归趴在由行李箱垒起来下面垫张报纸就算是桌子书桌上,默默红眼眶。
于归掰着指头算下:“呃……飞行员好像是理科吧……上次摸底考试你……”
方知有把捂住她嘴,凶巴巴地吼她:“你不说话会死啊!”
小于归委屈巴巴看着她,拼命眨两下眼睛求饶,方知有这才放过她,举起飞机,仰头望着蓝天。
“星辰和大海,总有天,会触摸得到”
于归看着她意气风发样子,眼底有些艳羡,踢着脚下沙子,而她即将面临分班还不知道想做什呢。
她想,她真是亏欠她良多……
“你相信……定可以……如果能考上仁济医科大住院医师……就可以把你和阿姨接过来……”
方知有捏着电话,无声地笑:“妈这个样子,你觉得她能长途跋涉吗?再说……你愿意她……”
于归如鲠在喉:“会证明给阿姨看,不是废物……而且……是真想完成自己梦想……也想和你在起……”
她从小就是个得过且过人,没什太大追求,考医学院也是爸爸妈妈要求,但这次她是真想要留在这里,留在仁济医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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