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雪落之后那种不经雕琢自然之美。可皇宫里人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不走路,所以必然是要清扫向两侧。
他不喜欢扫出来那条路,笤帚上沾泥水,将堆在路两侧雪染上道道,显得脏兮兮。
但人类需要扫出来那条路。
“陛下,陛下……”齐瀚渺道:“要不要奴才寻人来清扫?”
“嗯。”已经这样,也只好扫掉
姜睿凝视着他,道:“你根本不知道本王与兄长有多亲密,也根本不知道他有疼爱本王,与兄长同吃同住之时,你还在南疆玩泥巴呢。”
殷无执冷冰冰道:“出来,去前殿。”
“到底是兄长养雪,还是你在养雪?”襄王抬脚,积雪被踢得四散,发觉殷无执脸色越发难看,踢得也更加带劲,挑衅意味十足:“心疼?怎,话本儿看多,还想养出个雪孩子不成?嗯?嗯?养雪,可笑,你多大还养雪?若脑子有疾就趁早去看大……”
个突如其来拳头砸在他脸上。
小院雪地里片狼藉。
身为天子,身边必然是不缺美人。殷无执也不是没听过宫女爬床之事,可真真正正地见到,这还是头遭。
爬床不是别人,居然还是前几日刚挨过打襄王。
寒风呼啸,姜悟素来极爱躺那个屋廊走出两人。
襄王脸色阴沉地迈步,忽闻他道:“去前殿。”
爬床被逮住已经很丢人,襄王不想再更丢人,他心中郁气翻腾,“就在这儿。”
姜悟窝在躺椅上,听齐瀚渺无奈道:“昨天晚上世子和襄王不知怎,在此处打架,搞成这样,两个人都多大,还跟小孩子似,居然闹到文太后那里……奴才记得此前陛下吩咐不让人碰这院中积雪,所以就还未动,陛下您看,现在要不要找人过来清理?”
姜悟安静地听着,安静地看着,神情自若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从落下第场雪开始,这院子里雪就没有被清扫过,所以断断续续地落比别处更厚层。
姜悟很喜欢廊下这块积雪边缘,眼睁睁看着它在阳光下融化,夜晚再落层,早起就又可爱圆润。
姜悟确是在养雪。
再次迈步,却被殷无执把抓住:“陛下此前吩咐不许宫人动这后院积雪,你还是不要在此破坏,以免坏他心情。”
这里积雪确比别处要厚,同时也自然很多,是无人涉足过模样,襄王挑眉:“你觉得陛下在养雪。”
听上去有些离谱,殷无执答:“正是。”
“那又如何。”襄王把甩开他手,脚踩进去,“莫说兄长根本不会如你说这般幼稚荒谬,便是他真有此意,也断断不会不让碰。”
殷无执看着他脚,眉心微不可察地抽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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