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着云清辞,温声道:“来接你回家。”
他背后有承平双龙玉辇,还有专门为云清辞赶来凤辇,方便君后自主挑选,可以陪他坐在起,也可以单独乘坐。
柳自如清楚这次李瀛确是下心思想接云清辞回宫,也清楚,待到法驾回到宫中,不出半日,曾经关于废后传言皆会不攻自破。
他依旧是还是大靖君后,享受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与骄矜。
云清辞没有理由拒绝天子法驾。
他怎可能,会为云清辞,做到这种地步?
这两年来,云家幼子屡屡触怒,竟还未能惹他厌恶?
“敢问陛下,这是……”云相欲言又止地望着他身后,李瀛接口:“朕来接君后回宫。”
云清辞正站在云相身边,大氅帽檐松松垂在脑后,似乎只是出门时候很随意地披在身上,连裹在里面长发都未特意拿出。
他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脸也是素白清淡,却偏偏凭空生出几分惹人心怜孱弱之感。
相府高门大开,以丞相为首,少爷管家小厮护院丫鬟婆子,府中近百人齐齐出行拜见。
翘头龙靴沿阶步下玉辇,齐踝衣摆处金色龙尾随靴而动,天子大步迈过两旁扶扇而跪仪仗队,弯腰将云相扶起。
片寂静中,只听他气沉神稳:“老师不必多礼。”
上万人队伍里,邱显脸色微微发绿。脑子里全部都是自己时口快说那句:“他云清辞若还能翻天,你就是大哥哥。”
眼前黑。
张太后心里也门儿清。
但这刻,她忽然希望云清辞任性下。李瀛花心思筹备,很显然对这趟势在必
这是李瀛所熟悉云清辞,不够规整端庄,却与他最为亲密。
他身后,有人捧来折叠整齐白金凤袍、双侧垂琉飞天冠、还有翘头凤银宝靴等干配饰,柳自如小心翼翼上前:“请君后移步着装。”
李瀛忽然瞥见侧沉容站立张太后,那瞬间,他眸中飞速略过抹不合时宜颜色,快到难以捕捉。
他收回视线,来到云清辞面前。
黑纱冠冕帽檐覆着锦绣,两指宽纹云金带垂在两鬓,把那张古韵悠远俊容衬得有些风雅,虽风雅,却不减威严。
行天子法驾来接个几乎已经被默认废掉君后,这样情况实在是前所未有。
但尽管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感到迷惑和震惊,可这支由各营军士以及礼乐仪仗组成庞大法驾,依旧是寂寂无声,庄严肃静。
法驾关乎皇家颜面,也是国尊严,若有丝毫差池,都是要掉脑袋。
哪怕心中再大起伏,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张太后眼睁睁看着云相被扶起来,再看眼头戴冠冕,和善温和皇帝,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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