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佩轻轻放在自己枕边,想象着自己还在长公主府寝殿里,身边躺着李娴,进入梦乡。
林挽月这觉睡极不踏实,许是受到惊吓缘故,许久未曾出现梦魇再次降临!
梦里,是滔天大火,刺鼻尸臭,放眼望去,入眼皆是具具熟悉尸体,她又变回十四岁模样,孤零零立在断壁残垣婵娟村,守着这地尸体,悲伤又无助。
“阿爹,阿娘,飞星……”
林挽月在梦中再次将至亲埋葬,不过不同于五年前现实,梦中林挽月在黄土堆前,哭得肝肠寸断。
林子途端着煎好汤药过来时候,看到林飞星脸色吓跳:“老爷!您……还是去请郎中来吧!”
林挽月无力摆摆手,接过汤药来,试试温度,饮而尽。
“老爷,您想吃点什,这就去命厨房做?”
“无甚胃口,你下去吧,休息休息,别来打扰。”
“是。”
出来,这图图尔巴真是天赐神力,林挽月只感觉自己身体要散。
林挽月咬着牙,忍着胳膊上传来刺痛,翻过水杯为自己倒水。
却感觉胸口阵翻涌,喉头甜“噗”声,喷出口血来。
吐完这口血,林挽月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枯黄而苍白,血喷半张桌子,林挽月不曾躲开手上及水杯里,都染血。
林挽月缓缓抬起只手,按在胸口。
在梦里,林挽月忘记现在自己,忘记时间已经过去五年,忘记她早就报仇,也忘记已经成将军
林子途退出去,林挽月脱下战袍,躺在床上,抱着双臂蜷缩着身体,抱紧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谈笑赴死。
林挽月伪装再像,说到底依旧是名女子,她果断,勇敢,坚毅;可是她依旧会痛,会怕,会脆弱。
今日这战,林挽月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以堪称参军五年最危险战。
林挽月从怀中掏出李娴玉佩,看着上面“娴”字,思念着李娴,寻求心灵上慰藉和依托。
这里有厚厚裹胸布包裹女性胸膛,也有刺痛心脏。
林挽月大口喘着粗气,复杂滋味萦绕心头,看着桌上血迹,怔怔出神。
过会儿,林挽月缓慢起身,迈着沉重步子,绕到屏风后面,在水盆里洗去手上血迹,浸湿净布,回到桌前,默默擦干杯子上和桌上血。
她将净布洗干净,重新搭在架子上,看着铜盆里泛着红色不住摇曳水,水中有自己倒影,水中人脸色枯黄又苍白,表情摇晃不清。
这便是女扮男装从军必须要承受事情,林挽月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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