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声甩灭火机。
吐气时,开口说:“再难时局,都过去。”
下秒他被储钦
“谈不上。”储钦白说着看眼脚下,踢掉皮鞋上沾上假雪泡沫,然后再抬头说:“真正压抑是这个题材背后映射东西,常征在性格上并不是个压抑人。”
这点上,周声深刻理解。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阶级倾轧,时局纷乱之下,从不缺孤魂冤鬼。
周声发现他指尖还夹着烟。
储钦白靠坐在舞厅门口辆车头上。
拍冬天戏,但这是夏天,只有热份。
他大衣大概是找不到地方放,就随意披在肩上,旁边没让工作人员靠近,个人待着。
杨志诚注意到周声视线。
就说:“他是这样,拍完就爱个人待会儿。”
他走出去,在排水沟旁边弯腰捡起其中枚。
再走回来,蹲在小乞丐面前,顿两秒钟时间,把硬币放到已经僵硬黑紫小手上。
常征并没有再从巷子当中走出来,他走向巷子另头。
身后雪飘地。
久久未停。
根烟。
咬着烟屁股说:“被人打顿怎,老子从小打大被人打到次数多去。男人嘛,谁还不……”
他衔着烟尾动作陡然顿住。
想起来这不是个男人,他只是个男孩儿,比他死去儿子大不两岁。
他拿下烟手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什,微微颤抖。
是根新,也没点燃。
周声上前从他手中抽走,放到嘴边,再拿起车头上火机。
咔嚓声,偏头点燃。
这个动作周声并不生疏,少有人知道周先生也是会抽烟,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时,他甚至可以把他这个动作做得很好看。
烟雾在黑夜里四散,笼罩他神情。
周声还是过去。
他刚走近,储钦白就注意到他。
周声说:“杨导夸你。”
“不稀奇。”储钦白语气平静。
周声顺着他视线,看着已经被工作人员拉起来包围小演员,问他:“觉得压抑?”
杨志诚喊卡,开口和旁边周声说:“这场戏算是重头戏,是常征这个人物变化分水岭,表现力不错吧?”
杨志诚说着话,却不掩眼里欣赏,显然对刚刚那段戏很满意。
那段戏连周声都能感觉得出来,储钦白对人物那种情绪掌控。
是完全往里收,对细节和人物表达要求极高。
不远处周围工作人员又开始来回忙碌。
然后摸遍自己全身所有口袋。
无所有。
他靠着墙沉默很久,远处舞厅门口,个肥胖男人正在给黄包车夫小费。
兜里硬币哗啦啦响,摸出时候不小心带出两枚。
常征终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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