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本来要去转世投胎,但被你带回来,那我不就是黑鬼吗?”
想到着,慕白开始忧心:“你还记得你们这处查得严不严?”
乾帝年间关于人员管理流动十分严格,对没有户籍的百
倘若阎鹤在除夕前告诉他……
阎鹤:“能说。”
“但是我还是想大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眼前因为执念,心甘情愿成为孤魂野鬼在外流浪几百年,也只是希望自身能够完成死前的愿望。
阎鹤不想慕白因为自己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开始犹豫开始考虑是否要去完成执念。
但他还是安静地摘下围裙,在水池边洗了手,抬头同慕白说:“我送大人去吧。”
他能想到的事,慕白又如何不能想到。
他带着点狼狈地偏过头,不让眼前人看见自己又开始泛红的眼眶。
他动了动喉咙,努力想说出轻松的几句话,说点什么都好。
但无论他怎么拼命地努力,都发现自己张不了嘴。
在床沿,同他慢慢道:“那日,我见你跟顾庭进了祠堂后久久没有出来,就意识到你大概是完成了自己的执念。”
“完成执念的孤魂野鬼都要去转世投胎,当你下地府,准备去跟那行人一同走上孟婆桥时,我便将你领了回来。”
慕白有些愣。
过了半晌,他才迟疑喃喃道:“你如何知道我在祠堂里完成了执念?”
阎鹤静静望着他,半晌,还是笑着道:“越临近除夕,你越魂不守舍。”
那么这几百年吃的苦,都算是白费了。
慕白偏着头,吸了吸鼻子,小声道:“那我现在算什么?”
“黑鬼吗?”
阎鹤:“什么?”
慕白老实道:“人间没有户口的人叫做黑户。”
喉咙里跟塞了一块灼热的铁石,烧得他怎么都说不出话。
慕白不敢想,当他无知无觉地朝着阎鹤挥手告别走进顾家大门时,阎鹤站在车旁,看着他的背影在想什么。
他是否在想自己的爱人还会不会回来。
当自己的祠堂中意识溃散消失,外头的雪落了又停下时,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的阎鹤望着停下的雪,又在想什么。
慕白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偏着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喃喃道:“你为何不同我说……”
“有好几次夜里,我还能听见睡熟的你嘴里喃喃说着除夕这两个字。”
他虽然是笑着,但眼里的叹息却并不少。
阎鹤:“我总不能拦着大人,让大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自己的执念吧。”
看到陈澜日记中书写的那封家书,再加上小鬼临近除夕,期待又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早早就猜到自己爱人的执念大抵是同家书中的除夕有关。
顾庭打来电话的那一瞬间,正在包饺子的阎鹤比谁都要听得清楚,也比谁都要清晰地意识到不久后可能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