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登时脚软,差点摔下去,她脑子里嗡地震,好会儿没能缓过来,又疑心是幻听,只好又问遍:“您说什?”
南父说,“是肺癌。”
“早期,不定能治好呢,先不要告诉南雪。”
他低头,叹息声,鬓角片花白发在黄昏里有点凄凉,南雪父亲已经老,也病。
舒予白默然地看着他。
舒予白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脑子里许许多多碎片似画面飞速掠过,浮光掠影般,她又忍不住回忆起她们第二次分手。
那天,南雪还在公司,舒予白先回家。
初春黄昏,老旧小区楼道下站在个人,舒予白回家时脚步顿,微妙地停住,中年男人,却是步入晚年头花白发,站在楼下亭亭如盖梧桐树下,人和树干样枯瘦。
无数堆积落叶被风卷起,又落下。
男人听见停顿脚步声,转过脸,是南雪父亲。
舒予白:“谁?”
尤馥:“千千。”
尤馥解释:“她是以前同学。”
舒予白:“噢。”
尤馥不解,又问:“为什?你不是很喜欢她?”
南雪感冒,张姨便尝试着各种各样方法给她治疗,吃完药,舒予白喂她吃水果,张姨又上楼给她弄盆热水,里面撒姜丝儿,站在楼上叫南雪去泡脚。
“小南?”
张姨在楼上说:“来,用热水泡脚,出点汗,烧褪得快。”
舒予白把最后块儿狝猴桃喂给她,南雪吃完,恋恋不舍地看下小盘子,里头只剩汁儿,又看眼舒予白,那人低头整理餐具,没看自己,只好个人上楼。
舒予白端着盘子去厨房洗,把水果刀和盘子洗净,放好,回去,却瞧见茶几上手机屏幕亮起,尤馥给她发来消息。
她自小和父亲疏远,长大,又父母离异,直以来缺乏和这类人打交道经验。舒予白恍然不知所措,股悲意涌上心头,眼睛湿润片刻。
他背着手站在树下,穿件灰夹克,朴素有种泛旧痕迹,男人没说话,他看着自己眼睛里闪过疲惫,还有些别什。
死气沉沉。
不知怎,就想到这个词。
舒予白心底七上八下,她指尖轻轻收紧,走去,笑着打个招呼:“叔叔?”
南雪父亲找到舒予白,说,查出癌。
舒予白轻叹声,慢慢在屏幕上敲击:“很难解释。”
舒予白:“那时候,她父亲生病。”
舒予白:“不想影响他心情。”
尤馥没再问。
约莫是猜到前因后果。
尤馥问舒予白:
“你和南雪提三次分手?”
“天呐。”
舒予白怔,回复:“师姐,你怎知道?”
尤馥:“听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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