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果然是他家最难琢磨人。
这天过得乱七八糟,陈林虎逮扒手时蹭出来伤口洗澡时泡得肿胀,抽抽细细疼起来,他睡不着,拿过笔记本电脑想联网打会儿游戏,开机才想起来老陈头这儿没扯网线。
头顶老空调破锣嗓子样嗡嗡响,温度却降不下来多少,陈林虎烦躁地随便点圈儿,下意识搜索周围WIFI。
跳出
看着手里痱子粉,陈林虎惊讶于林红玉竟然还记得家里有人爱起汗疹,只不过记错人,陈林虎从来没被汗疹困扰过,他从小到大就挺皮实,不需要爹妈过多操心。
“这都带什玩意儿,”老陈头也看出来点儿不对劲,“谁给你收拾,当这儿是劳改农场啊,花露水都得自备。”
“给,”陈林虎把花露水往老陈头手里塞,“给你当香水。”
“滚蛋。”老陈头往他额头拍他巴掌。
陈林虎侧头,没让他碰到额角,巴掌拍在肩膀头。
子顺手按个播放,嗓子“蓝脸窦尔敦盗御马”差点把房顶掀翻,爷孙俩赶紧合力把它给关哑火。
“声音大,晚上别公放。”陈林虎说。
“这动静可够听,”老陈头乐得合不拢嘴,“白天听歌儿时候用!不光听戏呢,比隔壁院儿那老头时髦多,听流行歌!”
陈林虎还真没想到:“什流行歌?”
“反正你们也都听,”老陈头宝贝样拿好收音机,拍拍腿站起身,“不跟你扯,跟人约晚上打斗地主,你瞅瞅你这乱,收拾收拾。”
“用吧,”陈林虎没什表情地继续收拾行李,“跳广场舞时候喷,老太太们都喜欢着呢。”
“老太太审美比你好。”老陈头拿着自己宝贝收音机走出小卧室,站在门口又看陈林虎会儿,才开口,“虎子,你得开心啊,你考上大学啊。”
陈林虎不知道自己该有什表情,只“嗯”声。
“明儿别睡懒觉啊,叫好早餐,有人送,”老陈头快乐地捧着收音机撂下句话,“敢赖床拿电喇叭轰你。”
陈林虎洗完澡躺回床上,才琢磨过来“电喇叭”说是收音机。
行李箱敞开,里面衣服裤子、几本书和台笔记本电脑都散在旁。
老陈头看两眼,弯腰捡起件儿厚毛衣:“你这箱子里怎什季节衣服都有,还有这件,你初三那年来这儿过年就穿这身吧,还穿上?”
他拿着衣服往陈林虎面前比划,光袖子就短大截。
“童心未泯啊?奶嘴儿咋没带个?”老陈头直乐,“你就这收拾行李?”
陈林虎坐在床上没吱声,捡出两件穿旧衬衫搁在旁边,又掏出瓶花露水,最后在箱底翻出来罐痱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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