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直乐:“顺,这回真顺,得承认有时候还是得大力出大气。”
他们穿过绿灯亮起人行道,穿梭在广场舞和小孩儿尖叫杂音里。
张训听见陈林虎说:“嗯,那气儿也顺。”
事实证明,还得是文化板儿砖、知识铁棍和不讲理拳头才能帮人通气儿。
当然,对这会儿陈林虎来说,张训服软也行。
陈林虎拿出自己理论:“也有摔多干脆就趴着不动,既不用变圆,也避免再摔。”
张训骑着车愣愣,觉得自己都快掉进陈林虎思维陷阱。
“圆不,”陈林虎又说,“落地就是正方形,四条边都笔直,弯不。”
他声音在逐渐沉下夜幕里跟星星道升起,张训忍不住大笑。
陈林虎不知道他笑什,也不想再继续什方圆无意义话题,隔会儿忽然问道:“张训,那你刚才听见吗?”
机动车道上卖水果蔬菜小摊,和时不时就会出现破损小城斑驳地面。
张训宽松衣服被吹鼓,衣摆时不时扫过陈林虎脸,他按下去又浮起来,跟初秋夜里风道去扑陈林虎嘴唇和下颌。
“你那帮室友说什没?”张训声音夹在风里传来。
“说吧,”陈林虎回答,“没记住。”
张训略有无奈:“知道你看今儿那事儿不顺眼,但你好歹装个瞎,怎这沉不住气呢?”
“听见什?”张训不明所以。
陈林虎说:“听见那傻逼道歉。”
张训觉得小电驴好像轻快厉害,周围后退万家灯火成穿梭宇宙时拉长光条,这条已经走熟路仿佛变为爱丽丝钻进兔子洞后长长却又带人前往奇幻之地过道,飞驰其间都能听到自己心跳。
“谢,”张训背过手去,拍拍陈林虎曲起膝盖,“帮出气。”
“你气儿顺?”陈林虎问。
“沉得住气就没有看不顺眼事儿,”陈林虎觉得自己向张训证明自己已经脱离丁宇乐那个范畴想法遭到无情打压,不耐烦地把又往自己下巴上扫衣摆挥开,“没你那份儿圆滑。”
“误会吧,又没想训你,”张训听他语气就知道他误会,“就觉得你这样到处结梁子脾气,迟早得栽跟头。”
陈林虎想起老陈头那句“你摔地上都得说自己是自愿啃泥”,淡淡“嗯”下:“栽就栽。”
是真犟啊。张训心想,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位是随便放个墙他都敢往上头撞。
“栽着栽着你可能就圆,”张训还没忘陈林虎挤兑他圆滑这茬,哼笑道,“谁打娘胎里爬出来就是圆啊,大家都各长个形状,摔多就统,从方变成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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