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爷,”陈林虎忍无可忍,“这才开学小半个月,相亲都得走个过场再说吧,是进校园,又没进世纪佳缘。”
张训笑道:“你爸还挺关心你。”之前二十四小时打仨电话事儿他还记着呢。
这话说完,陈林虎表情却淡下去,没接张训腔。
察觉到这微妙情绪变化,张训多看陈林虎两眼,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美式到底也没给老陈头喝,这玩意儿大晚上喝多睡不着,张训都给拿走,留给爷孙俩两杯半凉奶茶。
和张训融入这个老家属院方式不同,陈林虎在自己毫不知情情况下受到老年人们热切欢迎,虽然这个欢迎他自己可能并不怎想要。
“你咋骂人呢?!”老陈头觉得文化人干不出来这事儿,“明天再好好批评教育你,老廖,年纪大思想可不能退步啊。”继而朝陈林虎和张训挥手,“走,孙贼们,回家。”
张训心想,您就差骂脸上。
“走啊,”陈林虎似笑非笑地回头,“没听着喊咱俩吗。”
他头发剃短,在理发店白炽灯光影下勾出圈硬硬刺边儿,嘴角翘起个有点儿痞子弧度。
几天没回来,屋里变化不大,陈林虎换鞋时候老陈头还在叨叨:“虎子,你说你爸是不是上年纪,唠叨很,光你脸上那疤他都骂三四遍不重样。”
“骂什?”陈林虎踩着拖鞋进屋,把奶茶递给要喝老陈头,面包放进冰箱。
“记不得,反正什‘自作自受’‘不知悔改’‘恬不知耻’……就四个字儿四个字儿蹦呗,”老陈头掀开奶茶包装盖,仔细观察,又闻闻,才谨慎地抿口,觉得味儿不错,砸吧砸吧嘴,“都没问过呢,你那疤怎划上去?”
陈林虎被老陈头转述陈兴业四字攻击搞得略有不耐:“自作自受划。”
“问你两句就犟上,”老陈头不乐意,“你瞧你这狗脾气,大不下回帮你骂儿子嘛。
张训认命地推着小电驴跟他起走:“你也没讨着好,幸灾乐祸个什劲儿。”
陈林虎想也是,顿时兴趣缺缺,两位孙子低着头跟在老陈头身后灰溜溜地钻进三号楼小道。
“都吃没?”老陈头问,“中午还有剩菜,饿能热热。”
见两人纷纷表示吃过,还把张训从书吧拿回来面包上交半,老陈头对张老师这种在工作岗位上连吃带拿行为表示鄙夷,但笑纳这份儿贿赂。
“刚好,还正要完成你爸下达任务,”老陈头拿着面包絮絮叨叨,“他让旁敲侧击地问问你私生活,有没有惹事,又刮谁大耳帖子没,最关键是谈没谈恋爱,说你搞不好又因为什什破事儿给自己脸上多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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