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响起老陈头嚷嚷,片嘈杂里时钟指向七点,麻将散场,陈林虎跟张训打个招呼,又借两本书,才拎着奶茶离开避难所。
防盗门关闭声过后,张训才惊觉烟已经烧到底,慌忙按灭在烟灰缸,自己也跟着熄灭按扁似从身体里发出声长长哀叹。
是傻逼啊,张训心想,脚敏感这种傻逼发言都能从嘴里
这挤几乎让陈林虎从地毯上弹起,他神魂归位般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还得在张训这个避难所生存。
陈林虎心不诚地低声挤出个字儿:“哥。”
听起来跟“咕”也没差,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张训面前挨头。
张训嘴角扬起来,得偿所愿之后还装起逼,从鼻子里哼出声散漫“嗯”,还没来得及发表下胜利者虚伪安抚感言,就听陈林虎又问。
“是不是拽你脚腕你不高兴啊,”陈林虎试图给自己输掉局现实找个原因,“张训。”
,等级关系区分明明白白。
陈林虎看张训三秒,决定把这句话当耳旁风,漫画书举到脸前继续看主人公是怎跟猫周旋。
“发现你气人真很有手,”张训见他堂而皇之地无视现实,气乐,“这漫画有那好看吗?”
陈林虎脑袋在书后边点点:“嗯。”
“不给你看,”张训弹下书脊,“走,离开这个避难所,这儿声控开门,不喊对口令不让进。”
张训口烟呛在喉管,咳得差点儿背过气。
陈林虎摸不着头脑,只能站起身把手边儿水递过他。
“不是,”张训喝两口水,缓过劲儿来,语气倒是还算正常,“怕痒,脚比较敏感,痒痒肉懂吗?”
陈林虎对这个解释接受还算良好,难怪张训缩腿缩得比皮筋回弹都快。
看来张训是有点儿不乐意,陈林虎然地点头:“下回不会拽。”
陈林虎跟被隔着书弹下脑蹦儿似,手里书“啪嗒”掉在膝盖上,抬起眼跟张训对视,眉头皱起,仿佛在用凶神恶煞表情告诉张训,他这辈子都不会在这种让自己显得低等级问题上让步。
要是平时张训可能笑笑就过,但这回他无端竖起道底线屏障,非得让这浑玩意儿知道知道大人原则,于是斜倚在椅背上,抽着烟跟陈林虎打眼神仗。
窗外太阳正往下掉,暮色四合,尚存余温光线打在张训脸上,烟从他嘴唇里呼出,让他镜片后眼睛跟着眯起。
陈林虎从张训眼里看到他胜券在握,很是不忿,又恍恍惚惚地看着烟去勾张训眼睫,莫名想起他脚上褪去铅灰后红痕。
趴在床上睡觉肥猫从梦中惊醒,扭到靠着床坐陈林虎身后,用肥硕身体挤把他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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