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魔似摊开,纸张已经被揉奄奄息,但陈林虎龙飞凤舞字迹还清晰可辨——“喜欢张训”。
跟个昭告天下宣言似。
上边儿条条句句写并不算逻辑清晰,张训却
莽撞浑小子,意气风发地头回下山,头撞倒张训竖起高墙上,撞得鼻头酸涩,眼眶发红,敲着城门问他为什不放自己进去。
“不是逼你,不是非要你现在就怎样,也知道你是真怕,你家里是窝事儿逼,倒霉地走路踩路坑,都知道,真。”陈林虎闭着眼,跟机关枪似地快速说道,“所以你怕也这样,但真不是小孩儿张训,会考虑事儿,你不需要为这些头疼,就告诉,你喜欢吗张训?”
张训咬着自己舌尖,拿疼来维持清醒。
怀里人仿佛成天地间颗只逗留在他这儿珠宝,他知道不该窃取,却不愿意撒手。
陈林虎久久没得到回应,在张训怀里闭闭眼:“……钥匙在外套兜里,你要回答不上来,就拿吧。”
发痒。张训心跳很快,胸膛因为大口呼吸而剧烈起伏。
这种时候,第反应竟然是把他给遮起来。
压根儿没来得及想自己还,bao露在别人视线里。
陈林虎狗脾气被把捋顺,两手不听使唤地抬起,搂住张训腰,迫使他胸口贴上自己脸颊。
“想过,”陈林虎用额头蹭蹭张训胸口,“想很多,但你不听说。”
半晌,张训梦游似地朝着陈林虎衣兜伸出手,吸进气儿都成冰锥子,面捅他胃,面还告诉他是活该。
陈林虎闭着眼,感觉这几秒仿佛漫长凌迟,他几乎在这几秒内恨上张训,恨他钢铁铸造心,恨他明明在意却还装清醒,恨他大自己八岁,没有在最冲动年纪遇到自己。
河边儿传来不知道哪儿在放歌,缠绵情歌非要在寒冷夜晚唱响,仿佛天亮大家就得散场。
张训手碰到钥匙,还碰到团纸,纸团儿被他动作带掉出来,他下意识捡起来。
被捏得皱巴巴纸团上两个字正对着他:张训。
张训被他搂住,身体发僵,但桥上走人还在往下看,他只能把陈林虎遮得更严实点儿:“那说你听吗?”
“听,”陈林虎说,“你什意思知道,你就是不相信。”
“放屁。”张训顿顿,小声嘀咕。
“你就是不信,”陈林虎把胳膊收紧,手在张训背上泄愤似地抓把,“你不信是真喜欢你,也不信顶得住外界压力,你开始就把摆在个四六不懂小孩儿位置。”
张训答不上话,陈林虎声音闷他难受,光听音调,他都听得出这是在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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