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回过神儿，“哦”
声赶紧把显示器放回后备箱，从兜里摸出薄荷糖含着，笑道：“真不在这儿吃再走啊叔？”
“不吃！吃什
吃！”陈兴业又开始上火，“都他妈让那犟驴给气……”说到这儿不说，拿余光扫眼张训，犹豫犹豫，声音略低些，“昨天是陈林虎跟你
起搬
这些家伙事吗？”
张训笑笑，不疾不徐：“没有，
搬之后回家路上拐过去接他。”
这顺序不能乱，不然陈林虎从亲妈婚礼上下来就陪他去搬东西，陈兴业得更怀疑。
“嗯，”陈兴业好像很随意地又说，“他脾气大，经常跟人搁架，是不是跟你闹矛盾？看你昨天嘴角都是烂。”
他嘴唇动动，想让陈林虎跟他爸好好说话，但这话要是从自己个邻居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太亲近，只能忍着不开口，转而想说点儿带暗示。
眼看着陈兴业气得七窍生烟，都开始寻摸着抄家伙揍人，陈林虎电话却响。
欢快铃声在这种尴尬局面下如同道赦令，让三人都从紧绷状态下走出来。
陈林虎拿着手机看眼：“那个工作室学长。”
“你接电话吧，搬东西不急，”张训说，冲着陈林虎使个眼色意思自己没事儿，“等着你。”
张训后背发凉，下意识想舔嘴角，感觉到陈兴业目光在他脸上滑动，生生忍下来：“搬东西时候磕，虎子还扶下才爬起来呢，他没跟你说？”
说个屁！
问题被张训巧妙地抛回给陈兴业，倒显得儿子跟老子不贴心似，陈兴业火冒三丈——冲陈林虎冒：“他能说个什，宁可熬通宵都不放个屁！”
张训笑：“熬夜画稿子吧？常态。您可能不太清楚，他除漫画还得画商稿，插画之类，之前还跟学校做些项目，还得画专业课作业，经常得熬夜，真很努力。”
是真努力，陈林虎自己说过自己天分不怎高，全靠后边儿练习
陈林虎有点儿担心自己亲爹再跟张训说什，目光停在张训脸上几秒，又扭头去看陈兴业，见陈兴业对张训好像没多少火，股脑地朝着他这个不孝子发怒，反倒放些心，接电话朝旁边儿走两步接听。
两辆车停地方不远，昨天也是陈林虎没看着亲爹车，不然还能有个防备。
这会儿就剩张训和陈兴业，张训心里缓慢地升起些紧张，想抽烟，又不知道当着陈兴业面儿抽烟会不会显得太不像样。
他跟陈林虎性别已经踩着陈兴业底线，哪怕就是抽烟这种小事儿，张训也不想再让自己形象在陈兴业心里差下去。
“搬着不累啊？”陈兴业说话声音还带着点儿火气，但内容还行，“放那儿，等那犟驴过来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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