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业也不知道在屋里坐多久,身上外套还没脱,语气压低吼道:“你竟然真、真……就这还跟嘴硬?还敢跟没事儿人似走来走去!陈林虎,你以为你是谁,你心里就没点儿愧疚?!”
脸上疼痛蔓延开,陈林虎用舌头顶着被扇那侧脸颊,看向陈兴业,顿顿,又越过陈兴业,看见桌子上铺开自己速写本。
上边
陈林虎被手上劲儿抓醒,半睁开眼没出声。
“但不放你走正路。”张训轻声呢喃,“以前给你后悔机会,现在反悔。”顿顿,他又加句,“半夜梦到你说算……真恨不得掐死你。”
以为陈林虎还没醒,他后半截话说缓慢,却透出点儿在深夜酝酿出狠意。
走钢索感觉早已遗忘,最近却又复燃。当后半句话出口,陈林虎意识到,张训先他步跳下钢索桥,而他自己也跟着栽下去。
他俩不会有回头路,只剩下温暖深渊。
得多道和人稍微少点儿道。你要是都分什正不正,那才是最打击他事儿。”
张训心里是知道,但还是忍不心疼。
当初他就是怕有这天才瞻前顾后,没想到到底还是来。但跟张训想象里快刀斩乱麻鸡飞狗跳不同,老陈家用是把慢慢割陈林虎肉钝刀,让他难受还叫不出来。
顿饭吃完,陈林虎酒量再大也禁不住俩人喝他个,拉开车门人往副驾上坐就直揉眼。
“困?”张训系好安全带,摸摸他头,“睡会儿,到地方喊你。”
陈林虎酒劲儿因为短暂迷瞪会儿而得到缓解,张训隔片刻拍拍他,俩人这才回二单元。
目送张训回二楼,陈林虎才掏钥匙回家。
家里安安静静,老陈头估计是遛弯去,屋里大灯也没开,只有陈林虎卧室里亮着台灯。
“爷?”陈林虎喊声,有点儿头晕地换掉鞋,瞥见入户柜旁行李箱,皱皱眉,走回自己卧室,“爸。”
喊完就感到眼前花,“啪”声响,陈林虎脑袋被记耳光扇到歪向旁边。
陈林虎“嗯”声,头朝着他方向歪,闭着眼没几秒就呼吸绵长起来。
张训把音乐声音调小,开着上路,等红绿灯时候才很轻地问句:“累吧虎子?”
陈林虎睡得正迷糊,自然没有回答。
“怎不累,点灯熬油,还得应付你爸操心你爷。”张训看着都累,头忙着赚钱兼顾理想,头忙着谈恋爱兼顾家里,他心里是疼,但每次见着陈林虎,他另个念头就死活都压不住。
车拐进家属院儿,张训停稳却没第时间喊醒陈林虎,点根烟让他又睡会儿,手却伸过去,狠狠地抓着陈林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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