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会想起灵璧,
“杀完之后便和步阶朱毛三阿希他们喝酒,喝得有点多。问他们做得对不对,那些战俘应该留命,毕竟都是妇孺。步阶说,战场上从来没有对错,只有你死活。那些人看似妇孺,但妇孺又如何?她们样是士兵样会持刀杀人,和男人没有区别。冲晋人凶残好战,并不会因为你放过她们而感恩,只会寻到时机再杀回来。今日将军若是心软留她们命,他日死便是大聿百姓。将军所做不过是用侵略大聿异族豺狼命换回无辜大聿百姓命罢。”
卫庭煦:“步阶说得对。其实你心中早也明白,只不过自小听多仁义和良善故事,自是良善之人,杀死妇孺这件事和认知有点儿矛盾罢。”
甄文君看着她温和地笑:“若是以前会觉得你冷血,所说也都是诛心之言。但灵璧之死和身处乱世这些年让明白,初心不改是对,而雕琢颗狠心也是对。错是不分场合,错是宽容错人。”
“当初你那剑留情,也是因为灵璧临终前嘱托吗?”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会,经常。”
四轮车上铺着厚厚保暖皮草,还有条柔软毯子,以前小花也是这样布置,与卫庭煦曾经坐那辆别无二致。
四轮车碾过石板路,静置在卫庭煦身边,甄文君坐到卫庭煦腿边,望向难得晴朗冬日蓝天,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直佩带铁护腕。当初崭新铁护腕已经很旧,上面布满刀剑划痕。
“铁护腕救很多次,她每救命,便会敬她杯酒。”甄文君道,“这几年打几场战,输得不多,并不是因为调兵遣将有多出众,只是直记得件事,正是灵璧用性命告诉事。不能心软。”
当初因为顾念旧情放阿熏次,回过头来导致灵璧惨死,至今回忆起神初十年那个漫长雨夜,她都会心痛不已。要是能够给她次机会,她必定会不顾性命挽回灵璧性命。
卫庭煦肩膀轻轻耸耸,大概是想笑又不敢用力笑,生怕浑身没好齐伤笑就裂开。
“以前言无不尽你开始知道拒绝,文君,你长大。”
“直没跟你说过,今年二十二岁。”
“嗯,你比小四岁。”
果然她直都知道,什都知道。
但是没有这样机会。
“就在来汝宁路上,和冲晋打几场仗。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冲晋军队里面也有不少女人和十三四岁孩子。这次冲晋能够举拿下汝宁确是下极大决心,出动全族之力。有次俘虏六千多人,其中半是女人和孩子。”
“后来呢?”
“没有后来,全杀。”
卫庭煦没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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