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明天，他又该是大清
好太子，未来脊梁骨
。
…………
月落日升，日升月落。
青阳居然又在酒楼里瞧见太子，对方这次却没穿招眼明黄色冠服，
身青灰，意兴阑珊地倚在大厅隔间窗边，有搭没搭喝着酒。
青阳叹口气：“凌普还在内务府。”
太子，打算如何处置？
“……”胤礽只觉浑身力气都像被抽走，他想起自己从未谋面母亲，想起能算得上他半个亲人奶娘，想起如今越发君心难测皇阿玛。
这哪是在问他如何处置罪人，分明是在催送他走上孤家寡人之路啊！
青阳犹豫下，走到胤礽身边，伸手搭在胤礽手背上，低声道：“腐肉不去，新肉不长。”
有些挑灯夜读书生，半夜推窗看，瞧见这幕，还当是流星，满怀感慨欣赏这美景。
但抹露水，等在天字号房里胤褆等人，却绝无欣赏“美景”心思。
“大，大师，红珊瑚呢？幕后主使呢？你怎
带回这多鬼啊？”胤褆搓着手臂，倒也不是很怕，毕竟他有符箓护身呢！
胤禟这个鬼机灵，也刺溜下钻到胤褆身后，拿大哥当肉盾挡鬼。
“红珊瑚在啊，物证都给你带来。”赵公明跟在后头越窗而入，手上还抓着个吓痴小吏，“人证也有。要是不够，你们还可以问问这些鬼证。”
青阳瞅着太子对面那空座，面前还摆着素斋，虽然太子满身别他妈来烦
，但明显那座儿和菜都是为他备。
青阳挠挠
或许是青阳掌心温度与柔软，下给予胤礽鼓励，却又令他这个久未有人安慰过成年人，突然生出几分脆弱。
人在被安慰和包容时候，惯是更加软弱。
“孤……让孤再想想，再想想……”胤礽喃喃着移开目光。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还哪有再想机会？物证、人证俱在，老大、老九、明珠亲眼目睹，即便没有这些，难道他看到这些冤魂惨状，听到这些冤魂控诉，他就能置若罔闻吗？
可在青阳安抚下，胤礽就是想要逃避，哪怕只逃避这晚。
“太子……是太子！”阴魂里有见过胤礽官吏，立即就喊起来，有跪倒请求帮忙做主，也有破口大骂，但无例外，都证明件事。
红珊瑚，是凌普贪墨。这些人，是凌普害死。背后事件细细道来，桩桩件件加起来，凌普就是满门抄斩、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胤礽难得放下面子撒娇，出宫来透口气，顺便凑凑热闹，哪知道看到却是数百冤魂，或对他痛哭流涕，或对他指鼻大骂。
他目光在冤魂身上停留良久，又不禁看向青阳。
带着些孩童般谴责，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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