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翠,能告诉你道路在何处吗?”
“道路?”
“是,道路。”
他安然地凝视那双略带疑惑黑瞳,丝毫不因年龄而有所敷衍,把对方当做完全平等个体来耐心交谈。
“这里有村民们孩子,读书识字会让他们未来有所改观,也许能够走得更远;这里也有像高杉那样,心想要成为真正武士、并为之奋斗孩子,只能在他们迷茫时稍加点拨,并不能规划谁道路。”
雨宫翠调整坐姿,端端正正地对着青年行礼。后者巍然不动地受,像是早就知晓他会有此举动样,浅色眸子微眯,愉快地笑起来。
“怎,你也想拜入门下吗?”
“是,想看看高杉不惜叛出家门也要追随人有什魅力。”
雨宫翠眼睛都不眨下,说着冠冕堂皇托词——不过也并非谎言。
松下村塾作为“明治维新胎动之地”,名声如雷贯耳。
行为痛心疾首,而再再而三地前来村塾找他,试图把时鬼迷心窍幼驯染拉回正道。
不过,这个“幼驯染”极大可能是系统安插工具人版雨宫翠自己单方面认定,被纠缠不休叛逆儿童高杉晋助只觉得厌烦。
按照雨宫翠本人推测,在他被投放之前,这个搞不清自定位工具人正第好几次跑来找高杉,还动情地说出“会帮你回去”之类蠢话……然后,耐心被消耗殆尽高杉晋助终于爆发,狠狠给他来拳。
——对方那决绝中带着嫌恶态度,绝不像是对待朋友。
鼻子上伤口被青年用洁白纱布窸窸窣窣地裹好,痛感稍微消退下去,雨宫翠揉揉肿起来眼睛,仰面看着脊背笔直如松、安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青年。
“——所以,翠道路是什呢?”
道路……人生规划吗?
他完全可以
虽然在这个世界惨遭魔改,创始人改名换姓为吉田松阳,但松下村塾还是松下村塾。
既然如此,岂有过其门而不入道理?
至于顺便对高杉晋助进行些小小报复,那都是繁重学业之余休闲娱乐活动,他既不是考虑到这点才迫切加入,也绝没有把报复之事放在心上。
——绝对没有。
吉田松阳注视着低头沉吟孩童,为那份毫不掩饰心思哑然失笑,但随即正色,出声唤对方名字。
那副仪态,令人无端联想起冬日雪地上翩翩起舞伶仃白鹤,不染尘俗丰姿。
他放下手来,有些迟疑地发问。
“不知怎称呼您?”
青年与发色同样虚浅瞳仁转动,带着水波般笑意注视着他,映出狼狈黑发孩童小小倒影。
“——吉田松阳。”他回答到,“孩子们都叫松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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