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作为他随扈,高会作息和自己应该是同步。
北镇抚司可没有“加班费”说。他之所以那勤奋,休沐日还去上值,就是为那两顿免费“工作餐”吧。
“你们两个刚才出去,看到什”
杨休羡问道。
他和高会接触时间不多,但是知道他为人虽然耿直,在业务上却半点不差。刚才他和邓翔两人去那久,必然是发现什蹊跷。
到北京上任后不久,山东人高会,就通过牙人租住慈悲庵空余间小房子。
很多到京城投亲访友穷人,或是租不起客栈和京内宅院应试举子,都会选择居住在城外庙产中。
既便宜又清静,也不失为个好去处。若举子他日蟾宫折桂,更是会为庙宇添加名声,算是双赢。
高会虽然是个不信神佛粗人,但也知道自己身为锦衣卫,早就满手杀孽,唯恐玷污清静之地。故而在慈悲庵那边租将近三年房子,至今都没踏足过庵堂内半步。
压根谈不上忌讳。
劳中国人民不会放过任何块荒地。
只是它们从需要缴税“民田”变成不用纳税“田”。
为逃避高额土地税,和以此为标准计算出来大堆苛捐杂税。无奈大明农民选择把土地“依附”在官田或者免于交税人家之下。自己就干脆做佃户,因为在“黄册”上显示他没有土地,所以全家都不用交税……
这种神奇做法,在明朝甚至有个学名,叫做“影射”。
不是指桑骂槐“隐射”,是“影射差役”、“诡计田粮”影射。
而且以高会酒量,不至于杯就喝成那个样子,刚才显然是在装醉。
高会深深吸口气,望向杨休羡。
“属下看到位‘故人’。”
“故人?”
万达不解
“啊,这下明白……”
万达恍然大悟。
说到底,朝廷给工资太低,高会租房不易,只能去郊区。
同时也心下恻然。
难怪自己休沐日子,时不时还看到高会在城内当值。
这就导致明朝中后期,士绅地主和大寺庙拥有百顷田地,却不用交份粮税。而只有三五亩薄田普通农民却成为纳税主力个重要原因。
先不说那远,反正就这个情况——寺庙,尤其是有名寺庙,拥有非常可观田地数量,以及依附于他们下面僧尼,佃户,甚至逃脱徭役流民。
位于陶然亭附近慈悲庵就是这个拥有几百亩土地和佃户大庙。
土地多,空闲房子自然也多。慈悲庵就会将这些空房出租出去,赚些银钱。
说是租住在慈悲庵,实际上只是说是慈悲庵附近空屋里。在明朝,已经有专门房产经济人,就是所谓“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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