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这队送葬同仁,将屋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纸人、纸幡都烧得烧,扔得扔,众人这才好好地将这三层楼的小屋给看仔细了。
“天才啊……谁会在死胡同的臭水沟边开酒店?这‘老掌柜’是怎么想的啊?”
万达走出门看了一圈,在受到一群邻居好奇眼光洗礼后,转身回来。
因为还在“丧中”,此刻的他腰间也绑了一根白布。算算时间,要等掌柜的“三七”过完之后才能除下。
“你看
锦衣卫有北镇抚司,自然也有南镇抚司。
相对于以“专理诏狱”的“恶名”,让人闻风丧胆的北镇抚司不同。南镇抚司主管的是锦衣卫内部的法纪和军纪,负责锦衣卫内部的纪律和刑名。
之前曾经说过,这位“叔父”大人办事不利,恐怕回京之后会受到处分。按照常理,确实应该是南镇抚司出面。
他们在那个小港耽误了太久,生生错过了原来约定的时间。南镇抚司的人等不及,先把人拘走了。勾摄误了票期,也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这个管事模样的人,和外头那个小子,都是特意留下来等他们到来的。
插进香炉里,这个像是管事的中年男子往外头看了一眼。
果然,门口来了几个住在周围的邻舍,见来了生人,正好奇地往里头张望。
几人进了后堂,这里比前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一张桌子几个板凳,穷酸极了。
“小旗王郎拜见万镇抚,拜见杨千户。刚才属下眼拙了,大人赎罪。”
王郎立即跪下给他们行礼。
同时也是做一场戏,给左邻右舍们看看。
不然好端端住了七八年的邻居,说不见就不见了,未免引人猜忌。
这些人干活也真麻利,早就这酒店所有的钥匙,账本和一些日常进出货物的票据都整理好了。
再交接给万达之后,这些人就打着幡儿,以“扶灵回乡”的名义,抬着放了半爿死猪的棺材,凄凄惨惨地上路了。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两个人也要回南镇抚司受审。这一身的孝和满地的纸钱,也非常符合他们此刻的心情。
“王小旗,外面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等我到了之后,让‘叔父’将酒店托付与我。然后你们再一同以回乡休养的名义转回京师么?”
万达指着外面的棺材,咽了口口水,“那个原来的‘老掌柜’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老掌柜’没事。只是大人比原定的时间足足晚了将近十天才到,这里头出了些事。”
王小旗为难地说道。
“南镇抚司那边已经来了人。上头发了票牌,要在本月三日之前,将‘老掌柜’缉拿回南镇抚司受审。到时候再判处军法。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大人们到来。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死遁’的法子,将人先行一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