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片山上种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出晚归。”银止川说:“不过做农夫,皮肤难免比现在要粗糙许多,手上也有许多茧子,摸你时不知会不会刮得你疼。身体也许比现在要魁梧壮实些,像个莽汉。哦……还有弄钱,来钱就没现在快,得存许久才有两颗金株吧,那就得存四十年,才能去赴云楼找你次……”
西淮:“……”
“四十年,例如从十四岁就开始存话,存够也有五十多。”
银止川自顾自地,竟还在煞有其事地接着想下去:“五十多找美人,哎,想想有点恶心。那不如节省点吧,每日只吃两顿饭,种出来桑麻谷子都存着,挑去关山郡卖
就像知道个既定结局,只是不知道它何时到来。
每个人都赶着在此之前夺命狂欢,包揽着手中权力钱财,大肆挥霍着,像要提前透支这个国家能给他们带来快活。
愈是朝代末年,愈是魍魉横行。
帝国日暮西山,却除王室无人关心——
自己此生享受过就好,何必管它死后洪水滔天!
“你做这个干什?”
银止川问。
西淮看着他恶行,也不生气,平声道:“无聊。”
“哦——”
银止川拉长声音:“原来你也是世界上很无聊人。”
沉宴和楚渊说话时候,银止川在看西淮。
求瑕台外,银止川靠在宫门边上,微微抱臂,西淮坐在庭院石椅上。
颗高至参天花树不住飘下落花来,落在石桌上,落在西淮白衣上。
连他乌发间也停几片。
银止川看着他,西淮不知在想什,手无意识地拈着落花,片片地堆在起,只捧出个小山堆来。
看着路边小径上来来往往高髻宫娥,和步履匆匆太监,银止川和西淮都心事重重。
“你有没有想过……”
顿顿,西淮问:“如果你不是镇国公府少将军,你会做什?”
“嗯?”
银止川眯眼,道:“……也许,是做个农夫吧。”
“是啊。”
西淮说:“人活在这世上,都是很无聊。需要找些事情来做。只不过有些人如样,只是摆弄花草等死物来打法时间;有些人却热心摆弄别人命运,来增添自己乐趣。”
银止川微微默言,只静静地看着远处,好似没有听出西淮话中意思。
其实他们都有种感觉:
这个国家就要日暮西山。
“猜猜是谁。”
银止川走过去,从后面蒙住他眼睛,笑着问。
西淮顿下,随即淡淡勾勾唇角,也不挣扎,道:
“全世界最无聊人。”
银止川“嘁”声,走到他身边去,坐下后十分可恶地伸手指头,将西淮方才堆得花瓣小山堆都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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