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林大人何以见得。”
“你从镇国公府出来,路上就在你身后。”
林昆说:“你看着路边成堆冥间纸币,哀哭着出殡人群,甚至脚下踩到混杂着香灰污水,神情中都没有点点变化。甚至连行走速度都没有改变过——你只是看着他们,心里平静至极,不会被旁人喜怒悲愁感染到分毫。”
“林御史过誉。”
西淮却微笑道:“只是来自很偏远边陲小镇,如此死人出殡场景,已经见过许多次。而今看来,就比较习以为常。”
却没想到现今已经整个颠个个儿。
但是林大人万幸心态还算平稳,此刻说起自己会被人砸臭鸡蛋事,神情中也毫无波澜,平平淡淡。
西淮沉默下,片刻后说:“万民迂腐,希望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万民迂腐啊……”
林昆喃喃着这句话:“所以不值得保护,是?”
远不近距离,此时闻言,稍稍顿,略微笑说:
“怎会?”
“恐怕这次如果不是戴着帷帽,西淮公子时没有认出来,公子也是会伺机避开吧?”
林昆显然还记得上次他们同行前往平民棚,西淮全程避着他事情。
“林御史取笑在下。”
“噢,是?”
林昆轻声道:“但你真让想起个人……虽然直没能见到他,但是已经仿佛早已是神交。
西淮心里顿。
他心想和林昆说话真是太累,这个人很聪明,也足够敏感,只随口说出句话,就容易被抓住把柄。
“西淮。”
但他还没来得及即想好怎回应,林昆就已经再次先开口。他挑眉望着西淮,问道:“可以这叫你?——其实,刚在望亭宴上见到你时,就注意到你。你是很有才华人,是?……但是,你又很冷情。”
西淮脸上流露出闪而过诧异神采,但是很快,他又立刻收住。
西淮稍稍行礼,脸上带着种礼节性微笑:“只是个出身赴云楼小倌,身份卑贱,与林大人同行只会觉得赧然,又怎会刻意避开林大人?……只是林御史这只帷帽,确实叫没有认出您。”
“是?”
林昆淡淡笑下,平静说:“只是现在如果不带这帷帽出门,走在路上是要被人砸臭鸡蛋。”
他是极其清雅冷逸人,平常身普普通通深青色官服就穿得鹤立鸡群,而今俊秀面孔却整个被帷帽轻纱遮严严实实。
要在过去,街上谁喊句“御史台林大人出行啦!”,恐怕整条街人都会赶过来围观,想要亲眼瞧瞧这位清正廉洁、出身世家却甘愿以权势对抗权势御史大人是何模样。最夸张时候,说是万人空巷、前呼后拥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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