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惊艳开端,越显得落幕哀凉。
沉默中,彼此都未再说话。
稍时,西淮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怎?”
君在野略挑眉,回过神来:“你还有什未竟之事吗?”
“梦到初时与银止川在赴云楼遇见时候事。”
西淮淡笑着,说:“还梦到错身巷,在镇国公府酿花酒,在桥洞底下买瓷人玩。……都是很久以前事啊。也很久未曾梦到——他也不是经常愿意入梦来。”
君在野顿下,问道:
“梦到那些……是很伤人吧?”
作为与西淮、银止川有过如出辙经历人来讲,对许多事君在野都能够轻易地感同身受。
“长伴青灯很久。”
西淮淡淡说道。他撑着身体,似乎随着年龄增长再起身已经略显得稍有困难,但是簇颦中,依然有种说不出冷郁气质。
君在野微微含着笑,摆弄佛台上支翡翠菩提。
“噢,那看来你已将尘世参破……”
“是啊,所谓红尘,少某个人之后,也不过如此。很容易参透。”
松木做桌椅……当初银止川将这座坐落在江州小屋房契交给西淮时,确实是很费过心思准备。
住起来虽处湖边,但是并不受潮气,冬夏都很干爽。
“唔……你来。”
榻上,白衣人正在浅睡。
他身上搭着张薄薄小毯,虽然已经年近迟暮,但是却依然能从眉眼中看出曾经少年时绝代风华,清隽无双。
“有。也没有。”
西淮说道:“只是当初答应他,在天之末日,国之尽头时,要与他再好好推场秋千。只不过……后来也直未曾实现。”
白衣人目光落在院外,那只寂寞秋千上。自搭架起,西淮就直未曾自己坐过它。
他总
“也没有。”
西淮却笑下,垂眼说道:“梦是不会伤人。伤人,只有往事而已。”
年少轻狂时,春光着锦里,惊才绝艳少年人与放浪形骸公子哥儿相遇。
那刹那惊鸿,刹那风姿。
逾越百年也未曾褪去。
西淮很淡地笑着,他披衣下榻,问:“怎,你今日来,是终于到大限之日吗?”
“……”君在野停顿下:“不错。”
“难怪。”
西淮低头,稍稍勾起唇角,注视着窗台上从盛泱带来小瓷人们,如怅惘般说道:“方才做个很久以前梦。”
“什梦?”
听闻动静,略微起些身。
“噢?你知道?”
君在野脸上稍稍显出些讶异神采,似笑非笑问道。
但随即,他又注意到屋内处布置着佛堂和青灯。
以及别处装饰,也显出种冷肃和禅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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