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什其他需要,贫僧就在院外。”
僧人望着林昆毫无血色脸,合十行礼。
林昆回礼,僧侣却突然说,“施主,放过自己,烦扰才能够放过你心。”
林昆稍稍愣,那僧人却只微微笑下,再未多言。
宇里空空荡荡,很快就只剩下李斯年和林昆两个人。
年轻士子站在九月末阳光下,刚从软轿上下来。
苍白肌肤照在日光下,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
李斯年注视着林昆乌青鸦羽般眼睫,它轻轻扑两下,就像栖息蝶翼,然后垂下去安静不动。
外人都因为林家公子是来祈福康,请佛祖保佑他大病快些痊愈。
却只有李斯年明白,林昆是想来忏悔。
他想小时候和林昆初见,自己受罚于林昆窗下倒立,李斯茂往外泼杯热茶,林昆便慌忙追出来。
那时候,他在雪地里,林昆在万人簇拥中;他在泥潭里,林昆在皎皎云端上。
他起誓要生守护这个恍然上天垂怜,才赐予他走进自己生命人,但是不知道为什,时光漶漫,他依然没有能具备抚平少年士子眉端能力。
“老师……对不起……”
昏睡时候,林昆会呢喃不清地吐出些字句。
林昆大病场。
他昏迷不醒地躺在锦床绣被里,林家主担忧坏。
但是无论多少太医来看,都只摆手而出:“林公子这是淤气伤心,外人插手不得。”
也就是说,他昏迷于梦中,是自己不想醒来;而非受到什躯体上重创。
除熬制些清火祛毒药草,旁人再难以帮助他些什。
“施主,这是敬奉所用香烛。”
寺里僧人们神情安宁,好像世俗外物切纷扰都不入心。
林昆已经尽力做到最低调出行,但林家世子身份还是给这座避世寺庙带来些平日没有喧扰。
僧人们却恍若未闻,依旧过着晨钟暮鼓清净生活。
李斯年替林昆接过僧人递来香烛和笔墨,林昆脸色看上去仍然有些苍白,只点点头。
但大多也都是诸如“对不起”、“做错事”……等等。
那时,李斯年心里都会阵阵地抽痛。
他握着林昆苍白消瘦手,无声地看着,心里很难过。
“施主,请随来。”
在断断续续病近两月后,林昆和李斯年同去次井禅寺。
李斯年终日陪伴着他,守在林昆身边。
他个人照料着林昆,给他擦拭手心和额头。
无事做时候,就捧着林昆手,想他们过去小时候那些事。
那时候李斯年刚升御林军长史,六品上,是最年轻羽林军长史,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他却避开切恭维和宴席,只如孩童时般守着林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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