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装饰不多,干净整洁,能看出主人是个低调且自律人,不远处香炉里飘出淡淡沉香味道,令人心情平和宁静许多。
他从前只在奇晟楼和宫中生活过,那是泥泞与天宫两个极端,所以也并不清楚眼下这样布置地方是怎样人家。
主人很细心,水壶和茶杯就放在床头不远小桌上,触手可及地方,水还是温热,旁边放几盘清淡点心,粥品也用毛巾包裹食盒装着,温度正好。
他伤得无法下床,也没有急着去查看房间外面是什情况,长久以来经历让他知道,过于主动着急并不定会带来好结
没有被毒哑,这里不是暗牢,却也不是奇晟楼,完全陌生环境。
屋里很安静,没有旁人,他颤抖着双臂硬撑着坐起来,全身疼得像是被撕成过碎片又被缝补起来,后腰处尤其如剜块肉般剧痛。
被拖出厢房时候,他就已经放弃挣扎。
在杜权像疯样怒骂声中,言不发地承受着雨点般鞭笞,直到那从火盆中取出烙铁靠近后腰奴痕,他才在压抑不住惨叫中失去意识。
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会在这种环境下醒过来。
岩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玄:“你会不会看错?”
“也许吧。”柳重明不再多说,只在纸上慢慢记下这些捉摸不透疑惑——既然人已经在他手里,自然有更多机会去观察。
他还有更玄事没有跟白石岩说。
在那小怪物看向他时候,竟然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曲沉舟在四肢百骸难捱疼痛中渐渐苏醒,他太熟悉这种疼痛,也熟悉这种濒死之下被强吊着口气滋味。
曲沉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妥帖处理好伤势,还有柔软贴身绸衣,绸衣下手臂上还留着被捆绑青紫痕迹。
若不是这身伤还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打死,又次不明不白地还魂重生。
他就着床侧铜镜看眼,脸上丑陋疤痕纵横,清瘦少年面孔,果然还是他十四岁模样。
居然没有死,还是这命大,他心中苦笑——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救自己。
身上疼得厉害,胸口也闷得厉害,按照以往经验来看,应该是有淤血还没有吐净。他无法下床,只能撑在床上打量身处这个环境。
这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暗牢中生不如死,昏沉中反复念头都在想着……为什还没有死去,可又有长久执念给他求生欲望,逼着他咬牙撑过去。
再熬会儿,就能更靠近重明步。
“重明……”
无意识下低声呻|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摸着自己喉咙,视线在朦胧烛火中点点清晰起来——陌生床幔,陌生装饰,四周都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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