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娴妃娘娘,见过世子。”于德喜一甩拂尘,就要行礼,被一旁宫女扶住。
“于公公辛苦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劳娘娘问。”于德喜侧过身,让身后的小太监端了托盘过来。
“皇上惦记着世子爷不常进宫来,那边太后娘娘也念叨着世子爷,让咱家送了腰牌过来,皇上特意吩咐,娘娘不要阻拦。”
柳重明欢喜上前,取了腰牌在手:“姐姐,这次可是皇上不让你拦我的。”
娴妃在入宫前就与柳家来往频繁,两家交好,她在宫中与娴妃的交情自然不错,这份关心也是真的。
“好。”柳重明思忖片刻,还是问出来:“娴妃娘娘的病,这么久了也没谁给瞧出来什么吗?”
娴妃膝下只有七殿下慕景臣一子,生产时据说就出了些状况,待到慕景臣三四岁时,娴妃忽然重病昏迷,虽拼力救回性命,身体却始终养不回来,常年用药撑着。
娴妃的娘家本该借着娴妃和慕景臣得势,却因为娴妃体弱无法承恩失宠,就此一落千丈。
这几个已加冠的皇子中,也独独慕景臣没有封王,仍被人称殿下,任谁都看得出来,梁家没落了。
一样,柳清如的手指从他的额角轻轻抚下来,一直到脸颊,而后纤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耳朵尖:“重明,你真的长大了。”
她迟疑了一下。
下面的这句话,她已经含在嘴里等了好久好久,这句话是柳家的希望,却也会给弟弟套上沉重的枷锁桎梏。
“重明……”她轻声说:“姐姐在等你再长大一些。”
听她这么说,柳重明鼻尖一酸,反倒笑了,笑得柳清如盯着弟弟纳闷,片刻后也跟着笑起来——她这个弟弟,怎么会是被区区几句话吓到的人。
“小鬼头,”柳清如嗔笑:“就会仗着皇上和太后娘娘宠你。”
“没有。”柳清如只简单回答。
既然太医都说瞧不出,那便是瞧不出了。
她抬眼见柳重明眼中藏不住担忧,嫣然一笑:“相信姐姐,我不会是第二个娴妃。”
柳重明正待说什么,听外面竹帘响了一声,宫女明珠轻声说:“娘娘,于公公来了。”
姐弟两人出门看,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于公公,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精瘦身材,脸上都是讨人喜欢的和善劲。
即使当年大哥的事,也被没有击倒的弟弟。
“是姐姐小看了你,只当你还是以前动不动就会哭的鼻涕小孩。”柳清如的手指点在他额头:“真的是长大了。”
柳重明的手在桌下蜷曲着又松开,将满口苦涩压下去,抚乱了未走完的棋局。
“姐姐,我刚刚在外面等的时候,见到了娴妃娘娘和景臣。”
柳清如嗯了一声,说:“你上次送来的两支参,倒是让她气色好了许多,如果还有,再找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