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逼宫之夜后,还是在暗牢四个月里,他不知被灌多少参汤,就为吊着口气,所以哪怕知道是滋补好东西,也忍不住反胃。
柳重明咬牙切齿地盯着粥碗。
府医几次强调,说小曲哥久伤成病,底子差要补补,若不是今天亲眼见,还不知道平日人参都被这糟蹋。
这次船队回来还带回来株极难得顶花金井玉阑,他本想着起用,可府医说曲沉舟还经不住这东西,只能先收着。
连株金井玉阑都经不住,弱成这样,还不肯补补!
“流那多血,府医又说你身体弱,上好人参给你补补,吐什吐!这个也不能吃?”
“能吃,”曲沉舟不好吐,也不想咽,咬在齿间,含糊地抗议:“但是难吃。”
“怎就难吃?”柳重明在他碗里舀勺,两口咽下去:“文火熬得滚烂,放滋味,哪里难吃!咽下去!”
曲沉舟不肯咽,柳重明用勺粥堵在他唇边,也不让他吐。
他伸伸舌头,把参片吐在勺子里。
外,进则成,退则败涂地。
没有余地让他后退,这是对他最大挑战,也是他最好时机,切都发生得刚刚好。
“急不得。”他对自己、也对曲沉舟说。
“年后述职,现在没有立场去锦绣营要人。如果皇上真是想让们争,过不多久,廖广明也会知道消息。这些日子,先让人私下去查查潘赫行踪,对廖广明,以不变应万变。”
“世子英明。”
柳重明觉得太阳穴跳得涨痛,今天不赢这局,他这口气硬是咽不下去。
“好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吧,那如果肯吃香芹呢?你肯不肯把参片吃?”
曲沉舟骑虎难下,若是摇头,逃不被硬灌顿,想想从前重明对香芹如避
柳重明勃然大怒,喝声:“来人!”
有下人忙奔进花厅,心领神会地按住曲沉舟。
“世子!”曲沉舟被按住双手,眼看那勺子就递在嘴边,挣扎道:“世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世子不是也不吃香芹?为什非逼着吃这东西!”
“谁说!”柳重明脸色涨红:“谁说不吃香芹!”
“世子肯吃吗?”曲沉舟看着眼前掺参片粥,头皮发麻。
不知为什,哪怕这人夸他,柳重明也觉得话里滋味不对,他瞟着曲沉舟又低头吐参片在盘子里,眉心皱起,继续往下说。
“廖广明知道消息话,不找他,他也会找,先拖着他,等年后找他要人。潘赫到手之后,给看看你本事。”
“明白,尽力而为。”
勺子越向下,越不好避开参片,曲沉舟在口中理下,正要吐出来,不防备柳重明拍桌子:“不许吐!”
他含着参片,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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