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曲沉舟吃惊。
“心病还须心药医。此处住持乃世外高人，
从前
病便是他治好。你若不方便将身世直说，不妨与他说禅，也许他能点化你。”
曲沉舟勉强笑笑：“世子有心
。”
他知道自带着这样“疯病”，确不适宜被带出去见人，却也不相信有什
世外高人，能接受他这样死而复生鬼魂。
柳重明带着他向后面佛堂走去，忽然又转身问：“刚刚见到怀王？”
曲沉舟默默地站起来，中庭灯映过来，脸上苍白已经褪去——在被人扑倒时，他已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知道这次是自己失理智。
“怎回事？”柳重明问他。
“抱歉……”曲沉舟轻声道：“无意间想起从前事……”
柳重明考虑片刻，问道：“因为见到怀王爷？”
曲沉舟摇头：“不是。”
不知是不是被曲沉舟影响，怀王那淡淡笑容令他有种琢磨不透意味，再没有从前那样欣赏，尤其是在口脂案里，怀王那轻易将指向瑜妃陷害……又引回皇后身上。
他才惊觉，也许不止是朝中明确站在怀王身后人，还有许多人会不自觉地信任怀王，就像从前他和石岩
样。
可话虽如此，他有时又有片刻茫然，夺嫡路上，怀王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他如今跟着曲沉舟走做法……当真就是对吗？
如果怀王继位，会不会比皇上做得更好些？
暮色从头顶笼罩下来，压抑得人无法呼吸，柳重明在山风里立片刻，才转身进门。
“来过南路禅院？”
“也没有……”见对方还要再问，他轻叹声。
“不瞒世子，从前命途多舛，遭遇颇多，虽重活世，却难免触景生情，时失态。那些往事于世子所求无足轻重，不过与有关而已，还请世子放过，不要再旧事重提，揭人伤疤。”
柳重明看着他额前碎发在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落在眼中，像是有无限感伤心事，思来想去，还是将问话咽下。
“就算不提从前事，你这样疯疯癫癫也总是不行，稍后带你去见见住持。”
早有下人在莲池旁等他，簇拥着向后过天王殿，见在药师殿台阶下围着圈人，白石磊看到他，如遇救星。
“二哥，二哥你看，”他回身指着回廊上人，手足无措：“什也没干，住持让端宁神酒过去，小曲哥就跑，怎回事？”
“没事，”柳重明拍他肩：“你先带人去歇着。”
白石磊应声，离开几步又退回来，附耳轻声问：“二哥，之前听说小曲哥染疯病，不会是真吧？”
“真。”柳重明嗤笑声，推他离开，待人散尽，才踱步到廊下，搭只手过去：“起来吧，地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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