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咚地跳
声。
已经走到这步，他还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人
……
再复杂
线索，再胶着局面，他都能静下心来，步步抽丝剥茧，可唯有想到柳重明，脑中团混沌。
他也许该恨柳重明，恨柳重明几次三番不信任自己，那些体肤之痛，那些诛心之举，怎可能忘记。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去恨。
他无法出宫，之后只要指给柳重明就好，可让他无法安心是另个人。
距离遇见瑜妃已经四天，遇见时，他还无法给瑜妃卜卦，这几天虽然可以，却没能见到人。
瑜妃几次见他都神色不定，他自然清楚瑜妃心中鬼在哪里，可始终无法从卦言中窥探二，这种感觉熟悉，又令他不安。
从前怀王就是这样让他看不透，又擅长利用他五天卜卦空当，否则逼宫这样可怕大事，他怎可能无所知。
他忽然想起柳重明上次说话——逼宫主力是十里亭处驻军。
朝阳宫，瑜妃才渐渐平复下来，脑中片空白慢慢退去，重新寻回思考力气。
“不能再这样……”她轻声说，挣扎着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儿子信物，贴在胸口。
其实早在个月前，儿子就有布置，要试试，只是她心里害怕，直拦着。
可如今看来，躲避，并不是长远之策。
曲沉舟枕着双手，仰面看着漆黑帷幔顶，没有点起灯，他却点也睡不着。
重明举动，都是他不动声色下安排好，没有半分偏离。他猜得到所有，重明却无所知。
前世里，活着对他是锥心刺骨痛苦，柳重明是他赎罪和逃避。
今生里，他有更要紧事去做，柳重明做他飞黄腾达踏板。
其实……该是柳重明恨他，恨他欺骗，恨他不坦诚相告，恨他把所有切不得不面对现实都留下来。
正因为曾经逃避百，他才在幻境里
没有见过面，也难怪。
曲沉舟翻个身，不知是想太久还是该睡，头疼得厉害。
与从前相比，许多严峻现实仍未改变。
比如皇后，比如怀王，比如十里亭驻军，还有容九安曾带回来消息，各地不知多少私藏奴籍军。
若是乐观来想，许多事比前世也好许多，比如他不再如从前那般懵懂，也不是孤立人。
薄言这边倒是顺利。
自从裴霄离京已有数年，对于方无恙出现，薄言不可能不心惊。
但凡不是如廖广明那样丧心病狂之辈，那份良知也该在长年累月里发酵膨胀。
他本就不需要薄言十分良心，与其说是在想利用薄言，倒不如说是给薄言个悔过机会，个与柳家搭上桥机会。
薄言比他们更需要方无恙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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