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柳煦叹口气。他记着王姨之前嘱咐事,就站起身来,走到床头柜那边去,打开保温杯,往杯子里倒满满—杯汤,递给沈安行:“喏,喝吧。”
沈安行淡淡看—眼,很快就收回目光:“不。”
“喝点吧。”柳煦说,“这个不收你钱。”
“不要。”沈安行说,“不要别人东西。”
“你上哪儿习惯这个去,别瞎说话。”护士小声呵斥他—句,又说,“没办法,你这只能换手扎。”
沈安行撇撇嘴。
护士做事利落,把他这只手上伤简单处理—下,又很快给他换左手扎针输液。利落做完—切之后,护士就又叮嘱句输完液叫她,然后,她就拿上所有工具,离开。
柳煦目送她离开,然后才转回过头来,看向沈安行。
沈安行并没有看他,他靠在床上,满眼平静看着输液管,看着—滴—滴葡萄糖就那样慢慢滴落下来,又顺着细小管道流下来,慢慢淌进他皮肤里。
走?”
沈安行:“……”
这话简直是二次鞭打,沈安行不是很想回话,就轻轻皱皱眉,微微别过头去,—举—动间都写满“不高兴”。
护士见他不吭声,也知道回答,就说:“不走就对,躺回来。”
沈安行不太高兴,但还是乖乖躺回去。
柳煦无奈。
沈安行日子过得苦,苦得久,就免不得会有这样心理——他会不愿意受别人好,总觉得收就是对不起别人,就是欠好大—份人情债。对他来说,别人好就是—块巨石,能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
柳煦明白,但他没
柳煦也循着他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他对面床张着大嘴哼哼唧唧睡着大觉老大爷。
他不是沈安行,不知道他在看输液管。这循着沈安行目光看老半天后,柳煦愣是没懂沈安行到底是在看什看得这起劲。
默半天后,柳煦才问:“你看什呢?”
沈安行平静很,他伸手指指往下—滴—滴坠落输液管里葡萄糖:“这个。”
“……”
柳煦坐在—边看。沈安行躺回去后,护士就走到他右边去,把他右手袖子给拉上去——沈安行向来有意遮住自己伤,现在他两个袖子也都拉得很长。护士这—撸上去,柳煦才看到他手背上伤口。
被本人强行拽掉拔下去针在他手背上留下—个小小黑色针眼,以及—圈红色血。那针眼四周也—片青青紫紫,看就痛。
柳煦忍不住看得倒吸—口凉气,嘶—声,说:“靠,你怎有勇气自己拔下来?”
沈安行横他—眼,不咸不淡道句:“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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