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看着他。
柳煦
眼睛里很亮，亮得像有
轮烈阳。
轮能照尽深渊，让黑暗无处可藏烈阳。
沈安行看着看着，忽然感觉自己在慢慢往里面掉。
掉进能将人烧成灰烬，万劫不复烈焰之中。
“……？”
沈安行闻言怔，伸手在脸上抹
下，抹满手眼泪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
他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哭，有点意外。
和他不样，柳煦被他这出吓得不行，吓得手都发抖：“行哥，你别动啊，
给你擦……”
沈安行垂垂眸。
沈安行看着柳煦伸长胳膊根根点好蜡烛又吹灭火柴，耳边却竟然很不合时宜地渐渐听到越来越多打骂声。
那些打骂声全部都来源于过往，每句都歇斯底里得让他恐惧。
可他看着柳煦，忽然又觉得不足为惧。
沈安行突然感觉眼前莫名有点模糊起来，鼻子也有点难受。
他轻轻眨下眼睛。
个废物还要在你身上花钱给你过那个破生日！？”
“你跟别人比什不好！？你他妈就会比这些用不着是吗！？你爸今天又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爸又不回来啊！？！你还不赶紧想办法给老娘把他抓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爸在外面有女人！？你是不是想让他跟离婚啊你！！你是不是嫌不配当你妈啊你是不是想换个妈啊！？！！”
“不能没有你爸！！你知不知道不能没有你爸啊！？！”
“你是不是想让死啊，把你生下来你想让死是吗！？！”
他向其中沉去。
他摇摇头，又抬起头，轻轻叫声：“柳煦。”
柳煦动作顿：“……？”
沈安行这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哑厉害。
他倒是习惯，可柳煦却好像被他沙哑声音吓跳。
柳煦抓着几张纸坐在原地，朝着沈安行迷茫地眨眨眼。
柳煦点亮所有蜡烛，然后甩灭最后根火柴，嘿嘿笑，转头说：“好——……”
他刚蹦个音节出来，笑容就下子僵在脸上。
他看到沈安行看着他，红着眼睛，眼泪从眼角边上行行淌下来。
“……行哥，不是……！！”
柳煦下子就慌，他连忙伸长手去抽好几张纸下来，然后爬到沈安行旁边去，满脸惊慌道：“不是！怎啊行哥！！你蛋糕过敏吗！？！怎哭啊！？！”
“怎就生你这个屁用没有小混账啊！？你他妈还跟说要过生日！？！”
“你他妈赔钱货！！赔钱货！！！！！”
——自打那以后，沈安行就知道。
只有被爱人才有资格庆祝来到世上。
他这整整生，都没人因为他来到世上而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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