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吗?”
“……嗯。”
夜色已深。
和空空荡荡玉光宫不同。
文清辞卧房,盏烛火便能彻底映亮。
谢不逢肩上伤不轻,必须尽快处理。
捕兽夹上铁锈,非常容易引起破伤风。
顾不得那多,文清辞迅速净手,从药箱里取出把银质镊子,小心替少年清理伤口上异物与布料。
等仔细消毒过后,再将神医谷特制玉真散敷在伤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今天谢不逢显得格外安静,任由他摆布。
*
文清辞拍落肩头细雪,推开雕花木门,顺手点亮屋角铜灯。
尚未看完笔记摊放在书案上,窗边红泥小炉里,还温着壶花茶。
这是个令谢不逢感到陌生世界。
“殿下先喝杯茶暖暖身。”说完,文清辞就将盏热茶,送到谢不逢手中。
欺骗自己理由。
像是猜到谢不逢在想什似,文清辞看着谢不逢眼睛,轻轻地笑下:“殿下,绝不会以岐黄之术,来与您开玩笑。”
这是句承诺。
少年心跳节奏,彻底乱。
文清辞抱着羊羔,缓缓地蹲下身来。
暖黄色灯火摇曳,小小卧房暖与风雪里太殊宫不像是同个世界。
包扎完伤口,文清辞又走到柜前,取出床崭新被褥铺在湘竹榻上。
谢不逢伤得不轻,必须好好休养才行。
相比起回玉
文清辞处理伤口时心无旁骛,他没有注意到……少年耳垂,不知道什时候泛起浅红。
直到包扎时候,文清辞才逐渐放松下来。
少年浅蜜色皮肤上,布满各种各样伤疤,先天性痛感缺失,令他比平常人更加容易受伤、更不在意受伤。
此时谢不逢,在文清辞眼里只是个普通伤员。
看到这些伤疤,文清辞语气不由严肃起来:“受伤绝不是小事,往后殿下要是不小心伤,定要在第时间告诉,绝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在意。”
文清辞出门时候,闭紧门窗,地龙早就将不大卧房,烘得暖暖和和。
谢不逢被寒风冻僵身体,终于点点暖回来。
雪地里捕兽夹在少年肩上,留下几个骇人血洞,但万幸没有伤到骨头。
文清辞皱皱眉,将谢不逢带到桌前。
他顿顿,突然将手背抵在少年额头上:“……好像有点发烧。”
雪地里有个不起眼土坑,看样子应该是谢不逢刚才挖好。
文清辞揉揉小羊冰冷额头,脱下大氅仔细将它裹起来,小心又郑重地把它埋进土里。
替少年完成葬礼。
明明灭灭烟火映亮整片天空。
泥土与白雪化作棉被,盖住羊羔小小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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