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学医二十余载,为就是这刻。
文清辞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
此时他世界,只剩下指尖下轻轻跳动脉搏。
但他却并没有受到这里气氛影响。
文清辞径直走到木板床前,替个昏睡着病患诊脉。
察觉到有人来,病患费力睁开眼睛向文清辞看去。
昏沉多日他,或许并不清楚昨天发生事。
此时看向文清辞目光,是祈求与信任。
文清辞不觉得自己还像之前那好糊弄。
师兄方才说谎……他绝对与谢不逢起不小矛盾。
可是他为什要这样做?
文清辞不由好奇地抓心挠肺。
……
甚至还有洒落白粥。
文清辞伸手将瓷片捡起。
沉默片刻后,缓缓将缠在手臂上纱布解开来。
皮肤上痕迹原本也不算深,谷内特制去疤药涂抹上去过没多久,它就淡得肉眼难以察觉。
时间文清辞竟也难以通过记忆中已经逐渐变淡画面判断,自己手臂究竟是不是单纯地起红疹。
细看,袖子便被宋君然猛地拉下来。
草,禽兽。
宋君然不由在心中暗骂声。
“哦,涟和县气候湿热,你手臂上许是起风疹。”说着,宋君然连脉都不诊,转身就从药箱里取出药膏涂抹在文清辞手臂上。
他动作格外快,涂完药膏之后,还用纱布仔仔细细将文清辞手臂缠起来,压根不给对方半点反应时间。
“救…救救……”
帷帽下,文清辞咬紧唇。
他心情无比紧张。
再试次……
尽全力再试次。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文清辞便独自走出官署,向躺满人空地而去。
药已分发下许多时,但迟迟不起效果。
空地上百姓,已经对京城来太医还有文清辞与宋君然生出怀疑。
更不说昨日焚尸,于心理上给他们造成极大打击。
看到文清辞那刻,空地上片寂静。
文清辞低头看向满地碎瓷。
催眠时文清辞,只有上辈子模糊记忆。
有几分单纯懵懂。
但现在,随着记忆恢复。
二十年来经历过人情世故,也变得清晰起来。
为遮掩心虚,宋君然还不忘将师弟数落几句:“你看你,直不好好涂药膏,伤口处皮肤本就更加脆弱,是经不起折腾。等解决这件事,回谷之后,定要谨遵医嘱!明白吗?”
“明白明白。”文清辞连连点头。
担心宋君然唠叨下去,他立刻将话题转回疠疾,和师兄聊起正事,将刚才话题暂扔到边。
等宋君然离开后,独自人待在房间内文清辞缓缓蹲下身。
——石质青砖上,满是瓷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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