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手臂上的伤疤，就是这样来的。
是被这只小蛇，一口口啃咬出来的。
“……还好。”文清辞有些心虚地轻声说。
谢不逢没有说话，只是单膝跪在文清辞的身前，轻轻捧着
只剩下额头上的朱砂痣，还有最后一点血色。
文清辞的手指，甚至还在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很疼吧。”
沉默了不知多久，谢不逢终于小心翼翼地将文清辞的手捧了起来。
那只白蛇仍未松口。
他袖口微挽，将蜜色的皮肤露了出来。
谢不逢敛起了笑意，语气也格外冷淡，看上去格外危险。
“不是。”
文清辞正想再挣扎解释一下。
坐在他对面的宋君然便先开口：“哪里不是？你刚才不就是想问我这个吗。”
手臂上的小蛇松开口，继续向上游去。
在文清辞的手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伤痕。
痛意来临的那一刻，文清辞紧紧地咬住了唇。
他下意识睁开眼，向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去。
然后犹豫着开口：“师兄，你说我手臂上的伤，应当如何处理，才能——”瞒过谢不逢？
那只小白蛇早早就被宋君然带回了谷。
“治疗”已成为它的本能。
没过多久，那只小蛇便松开嘴，顺着文清辞的手臂向上爬去，向他手臂内侧最细嫩的那片皮肉啃了下去。
文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额间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不一会就积成了小摊。
文清辞的左臂上，已满是血痕。
几个血洞，尤为刺眼。
军人出身的谢不逢，本以为自己早就对受伤流血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这些伤疤的形状太过标准，他也早就猜到了七八分。
但这一刻，他的心竟也随着文清辞的手臂，一道痛了起来。
师兄怎么和谢不逢站在同一边，给自己拆台了？
谢不逢的视线，黏在了文清辞的手上。
宋君然适时解释道：“这是在治他的左手。”
谢不逢看到，由于自己出现得太过突然，文清辞还未来得及将手臂藏起。
银白的小蛇缠绕在他的腕上，而文清辞的皮肤，竟已与那条蛇一般苍白。
“才能瞒过朕？”
熟悉的声音穿过竹林与风，传到了文清辞的耳边。
坐在石凳上的文清辞，下意识便要放下衣袖，遮挡手腕上的伤痕与白蛇。
但还没等他抬起右手，拿着霜神芝的谢不逢，便已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墨色微卷的长发，简单梳成马尾。
坐在石凳上的文清辞，不知何时紧紧闭上了眼睛。
今日谷内的风有些大，文清辞在耳边尽是沙沙的声响。
沙漏一点点下落。
坐在他旁边的宋君然，始终攥紧着手心。
治疗的时候，时间过得好像格外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