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考完试上最后节课比他这十几年里任何个时刻都要煎熬。
他坐在温别宴身边,像条被巨浪搁浅游鱼般提心吊胆地呼吸,脑袋空白,回去路上却控制不住将所有最坏最难以接受结果都设想遍。
想得越多,害怕情绪也积聚得越多。
直悬在心脏上方那把透明剑忽然有确切形状,剑刃锋利泛着寒光,稍微不注意落下来,就能轻而易举将心脏切成两半。
天夜不知道怎捱过去,在家里呆不住,索性就出门晃悠,漫无目地晃着晃着,抬眼才发现又晃到别人小区里来。
“嗯?”
“很多,做很久,没有放葱,也没有放很多辣椒,尝过,味道还行,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余惟说不下去。
喉咙收缩发紧得涩疼,他远远看着温别宴,“喜欢”两个字脱口而出后就仿佛忽然失去语言能力,什也说不出来。
憋太久酸涩触及临界点后冲出门闸,翻腾着从鼻梁直涌上,转瞬便将他双眼睛刺得通红。
出几不可见笑意,倒春寒湿冷好像也没那刺骨。
为不让眼前那位傻子真在原地生根,温别宴牵动嘴角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声音染着雨水透彻,清冷空灵得好听。
“为什没有去上课?”他问他。
“因为考试考得有点累。”回答声音嘶哑得厉害,似乎吐出个字都无比艰难。
温别宴没有拆穿他漏洞百出谎言,停顿下又问:“怎连手机都没有带回去?”
或许还是这条路走太多次,太熟悉,大脑接收不到确定指令,便自动将这里设置成目地。
又或许其实没这多原因,只是很单纯
他撒谎。
他不去上课根本不是什考试太累,只是因为害怕听到最不想听见那句话所以很怂很没出息地选择逃避。
没有带走手机也不是因为忘,只是不敢带,怕收到不想看短信接到不想听电话,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破釜沉舟主动打给他。
饭菜他确实做,也确实尝,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好不好吃,每道菜塞进嘴巴都是样涩然,什味道也吃不出来。
余惟直觉得他早就已经攒足勇气面对切,bao风雨,结果临到头,才发现原来只是高估自己,狂风来得太突然,他被撞得手忙脚乱,完全没有准备好要怎面对。
余惟:“忘记。”
温别宴:“那你现在是准备去哪里,回学校拿手机吗?”
“不是。”余惟摇摇头,垂在身侧手攥得死紧,掌心被指甲嵌得生疼,手背都是明显青筋:“不是回学校,就是,想去找你。”
温别宴哦声:“找做什?”
“做很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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