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孙绍宗挺直
腰板，径自打马而去。
直到那隆隆回响
马蹄声渐行渐远，卢剑星才从地上起身，从腰间摸出个小小瓷瓶。
啪~
不等卢剑星把瓶口塞子拔开，沈炼猛地
挥手，将那瓷瓶扫飞出去。
珰~
“你可曾出言劝说薛蟠，不要虐待那云儿？”
“不曾。”
啪！
连四马鞭抽将上去，直把韧性十足锦衣，都打稀烂，沈炼更是疼额头尽是冷汗，却自始至终连句呻吟也不肯吐露。
直到孙绍宗停下质问，他这才又个头磕在地上，闷声道：“沈炼再谢大人赏。”
啪！
马鞭应声落在他肩头，那宝蓝色锦衣下，顿时绽放出抹狰狞血色，显然已经被打皮开肉绽！
沈炼身子微微颤，口中却道：“沈炼谢大人赏。”
“先别急着谢，这事儿还没问完呢。”
孙绍宗说着，仍是云淡风轻地问道：“那云儿在被薛蟠包养之前，可曾与你有什
私情？”
劲儿，说这事儿皆因自己而起，非要留下来同仇云飞同甘共苦。
冯紫英、柳湘莲两个，虽不想趟这潭浑水，却也不好把薛蟠独自丢在这里，因而也只好留下来奉陪到底。
于是最后和孙绍宗同离开，便只有卢剑星、沈炼二人。
却说孙绍宗当先出周家，二话不说打马扬鞭，直驰出两条街远，这才兜转马头拐进条偏僻小巷。
卢剑星和沈炼也忙催马跟进去。
那瓷瓶倒也结实，在密布青苔墙上磕下，竟未曾碎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动几圈，又
“真要谢，就谢你大哥好。”
孙绍宗嗤鼻道：“当然，要是心怀怨愤，你也不妨试着报复本官。”
“沈炼不敢！”
沈炼沉声道：“当初若不是大人引荐，
和大哥……”
“正因是引荐你们，才更容不得你对薛蟠出手！”孙绍宗声音陡然转厉，伏地身子阴狠盯着沈炼：“看在你家大哥面子上，这次就饶你，若是再有下回，你在北镇抚司学那些手段，说不得就有机会温习下！”
“不曾。”
又是道血肉模糊鞭痕，烙印在沈炼肩头。
“你可曾向薛蟠透露过，自己喜欢那云儿？”
“不曾。”
啪！
眼见孙绍宗在那巷子里勒住缰绳，两人立刻滚鞍下马，个单膝、个双膝，跪倒在孙绍宗马前。
单膝跪地卢剑星满脸恳切：“多谢孙大人回护之恩！”
双膝跪地沈炼，则是面无表情：“请大人责罚。”
孙绍宗高居马上，看都不看他兄弟二人，边用马鞭梳拢着胯下黑马鬃毛，边云淡风轻问：“自从那日带你们赴宴之后，薛蟠可曾得罪过你？”
沈炼将头垂：“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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