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比较晚,郑栖到家后先去洗漱,余旸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把今晚拍到萤火虫发给爸妈看。
周蓉拨视频过来,戴着老花眼镜:“这晚还不休息啊。”
余旸说:“今天是周五,们去看萤火虫——”妈妈笑笑,好像真在认真看照片,“没有合照吗。”
“郑栖不喜欢拍照,”余旸找个舒服姿势躺着,“下次再拍。”
聊到儿婿,周蓉提醒道:“旸旸,小栖是不是快集训,生活用品准备好吗,看看还缺什,改天再去超市买。”
两个人就这并肩躺着,没说什话,是过好久,久到余旸觉得再这躺下去该睡着,郑栖才找到他手,与他十指相扣,最后停放在郑栖腹部。
他用拇指摩挲余旸手背,像是有心事。
时间分秒流逝,萤火虫逐渐散开,躲到不知深浅地方,远处有工作人员打开手电筒,用扩音器提醒游客观赏即将结束,请留意同伴及随身物品。
“走吧。”
郑栖率先起身,朝余旸伸手。
下,问:“为什。”
“因为可以横行霸道啊。”
原来螃蟹眼罩是这来,郑栖鼻息处有笑意,他伸手,朝天空划道:“那想变成陨石——”“为什是陨石?”余旸侧过脸看他。
郑栖说:“如果非要坠落,定要在地球上砸出个坑。”
余旸‘哈哈哈’地笑起来,挽住郑栖手臂,小声道:“反悔,不要做螃蟹。”
余旸微微皱眉:“妈妈——”“怎啦,现在知道舍不得。”
余旸不说话,甚至有点抵触即将到来分别,总觉得只要天不去想这件事,
每次牵手好像都不太样,第次牵手带点‘相互致敬’——要结婚,请多多关照;第二次牵手很忐忑,怕自己手心出汗,还担心他忽然松开手;再牵手,多平静与克制,好像在说‘多谢你懂得,路同行吧’。
不管是哪次,好像都在诠释【丈夫】这两个字。
大巴启程,夜行灯照亮前路,车厢陷入宁静,郑栖坐在余旸身旁,余旸轻推他,摸到纯棉衬衣——上车后,郑栖让他脱掉衬衣,顺手接过来,搭挂在手臂处。
光影划过,照亮郑栖侧脸,笑容很淡,伸出手臂,揽住余旸肩膀。
‘心之所向,得偿所愿’,应该就是形容此刻吧。
郑栖看着他,似乎想知道原因。
“——要做宇航员,去太空看陨石。”
余旸语气骄傲,拍拍心口:“很厉害吧。”
萤火虫低飞,停在他们上方,余旸看见郑栖眼睛——深邃,承载着近乎沉溺情绪,很固执,也很柔软,像岩石在松动,有种轰然瓦解前克制感。
光芒远去,切陷入黑暗中,余旸什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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