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见那张小脸皱成团,涨得通红,那双清澈鹿眸蓄满泪,绝望又痛苦,然后狠狠揉捏着这张纸,愤然离去。
“她有说什吗?”江虞语气淡淡道。
田琳如实回答:“程小姐说想见你,有话要亲口对你说,说你不见,她认为你在害怕。另外,她还问既然不联系,为什你还要这帮她……”
室内暗沉沉,没开灯,江虞独自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朦胧雨雾,阴仄光晕洒她身。
——笃笃笃
办公室大门开。
田琳探身进来,扫视圈,目光落在窗边孤寂身影上,轻手轻脚走过去,“虞姐……”
“她怎样?”江虞侧过脸。
“为什不想见?她在害怕吗?”程苏然哂笑。
女孩咄咄逼人却稚嫩模样,像是走路还不稳就龇牙咧嘴吓唬人小兽,看着只让人心疼和无奈。
田琳努力维持着笑容,依旧摇头:“因为没必要见面。老板很忙,做事喜欢速战速决,程小姐,提醒你,死缠烂打不好玩。”
程苏然紧咬牙关,眼睛又红几分。
脑海中回闪这些日子点点滴滴,无数个温存夜晚,安抚吻,枕边轻语,细微照顾,还有“姐姐喜欢你”,很多很多……画面碎裂成渣滓,嵌在她血淋淋心上。
?”
“不,这只是老板行事风格,她对女孩子直很宽容,尤其是年纪比自己小。稳妥善后,好聚好散。”田琳反应很快,知道该以怎样立场和态度去回答,这终究是公事,容不下她私人情绪。
程苏然字句道:“要见她。”
“有话可以替你转达。”
“要亲口跟她说。”
“精神状态还好,考试情况没问,你交代话都带到,但是她拒绝接受。”
“钱呢?”
田琳迟疑片刻,从包里拿出皱巴巴支票,递过去,“变成这样。”
江虞垂下眼。
薄薄纸张折痕深重,被揉得几乎不成样子,可以想象搓揉它人有多愤怒。
都结束。
“谢谢,酒店就不住,车不需要,演戏也不用,自己可以处理。”
程苏然低下头,将支票揉成团,不轻不重地扔给田琳,开门下车,像幽灵样朝学校大门飘去。
……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毛毛细雨。
“抱歉,程小姐,老板不想见你。”田琳摇头。
程苏然心颤,抿紧唇。
眼前这人代表江虞,或许能表达清楚江虞交代字面意思,但在这之外,还有藏在心里,沉在眼底,是是非非,只有亲眼见到江虞才能窥探二。
那天太仓促,是她没能沉住气,但她不后悔。这些天虽然心碎难过,却是几个月以来前所未有轻松。
她终于可以平视江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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