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流浪。
江虞默念着这句话,遍又遍,眼底渐渐升起
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从六岁到二十六岁,相遇两次,重逢次,她们仿佛注定互相吸引,无论相隔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对方身边。
程苏然弯起嘴角,露出浅笑,指尖轻轻摸摸迷你江虞脑袋。
“为什突然回来?”
耳畔传来低哑嗓音。
程苏然默默看着她。
伸出去手在快要碰到她那瞬间又收回来。
直觉告诉程苏然,此时此刻自己最好保持安静,不动也不说话。她似乎能感知到江虞情绪,像是最坚固躯壳被打破,里面最柔软最不愿为人知东西猝不及防流露出来——是她难堪,是她伤口。
强者偶尔显露出脆弱更能惹人怜惜。
但骄傲如江虞这般,怎会轻易叫人看见自己挫败样子。
颈窝,凌乱发丝遮住脸,狼狈又脆弱——然然什都看见。
她难堪,她无助,她羞于启齿不愿示人伤疤。
这刻竟然有种解脱感觉。
“然然……”
“嗯,在。”
程苏然怔,转过脸,对上江虞空洞目光,她这才想起正事,低头从包里抽出那张贺卡,“这个忘记给你。”
江虞避开她视线,接过来看看。
张自制贺卡,米白搭配原木色,清新雅致,上面画着只长耳兔子,用清丽娟秀字迹写着句话:
——希望你无论走到哪里,心都有栖息停留地方,不会再流浪。生日快乐。
不会再流浪……
她看见。
所以她被防备。
思及此,程苏然心里有点难过,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走进江虞内心深处。可转念想,她们现在什关系都不是,她没有资格要求,没有资格难过。
程苏然无声地叹气,转过身,垂眸看着茶几上模型。
新添房子二楼,比小江虞更小迷你江虞站在阳台上,虽面带微笑,却孤零零个人。在制作这部分时,原本她想捏个自己放在江虞身旁,那样就是两个人家。随后她意识到自己又要沦陷进去,才打消念头。
“想喝水。”江虞嗓音沙哑,说完又咳嗽下。
程苏然拍拍她背,“好,先扶你去沙发坐。”两手勾住腋窝,颤巍巍地将人扶起来,绕过满地狼藉走到沙发边,拿来靠枕放好,按着她坐下。“去倒水。”
去饮水机边兑两杯温水,杯递给她,杯自己喝。
江虞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空洞眼眸里没有丝毫神采,不多会儿就喝得精光,她重重地放下杯子,身体往后仰,闭上眼。
她偏过头,任由发丝遮住脸,双手慢慢抱紧自己胳膊,勾着肩膀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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