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柔垂首道:“回陛下话,方才是天柔唐突,陛下对驸马允诺,天柔也都知晓,但容天柔说句冒犯,国朝从无男子为亡妻终生守孝之事,即便是在天家,公主薨逝,也从未听说过要驸马终生再不娶妻。”
“自然,陛下仁厚,之所以从无这般旧例,陛下却仍答允驸马所求,盖因陛下是个仁君,体恤臣下难处,心疼驸马追思怀念公主,才会应下。”
她说到此处
闻贵妃这声真可谓是吼得气吞山河,足见她确是为闻天柔这个在皇帝面前拎不清、昏头小侄女着急。
贺顾从前虽未与这位贵妃娘娘打过几回照面,但想也知道,这些年来陛下心只揣着个小陈皇后,芷阳宫独得天子恩宠,与小陈皇后过不去,即便贵如她嫡姐先皇后大陈氏,都没落着个好下场,而闻贵妃虽有个领兵在外、备受圣眷将军哥哥,可好筹码样也是险筹码,这多年来,她既能抚养着缺心眼儿子裴二在皇宫中顺顺当当、没吃什苦头长大成人,又保得哥哥在外不但不必为她操心,还在宫中多个后盾。
如此种种,足以见得,即便旁人眼里闻贵妃不过是个反应慢半拍、风风火火蠢人,可她内里却绝非是个蠢人。
连她都变颜色,闻天柔这语不惊人死不休求,便用脚想也知道,绝对没和家中长辈只会过只言片语。
揽政殿中片沉默,只不过这次氛围,显得多少有些尴尬。
闻贵妃训完闻天柔,又转目看向皇帝,噗通声跪下去苦着脸道:“天柔这孩子,贯在家中被哥哥宠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失分寸,才会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还望陛下宽仁,不要与她计较。”
又对贺顾道:“都是小姑娘说浑话罢,驸马也千万莫当真。”
贺顾脸上表情仍然有些呆滞,看看闻贵妃,又看看闻天柔,最后不知为何莫名其妙落到已然面无表情注视着他裴昭珩身上,这回后脊梁没来由凉,险些没打个哆嗦,赶忙道:“啊……这…………自然知道,闻小姐方才,定然只是顽笑罢……”
话没说完,闻天柔却急,显然她并不承认自己姑姑给她搭这架下台梯子,急急道:“才不是顽笑!姑姑不要替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方才话,句句皆出自天柔肺腑,这可是在陛下面前,天柔怎敢有半句虚言?”
皇帝沉面色,道:“既知是在御前,怎竟还敢提这样胡闹要求?你要别,也便罢,贺顾是朕女婿,虽然朕长公主福薄……没有缘分和他相携终老,但当初驸马对瑜儿往情深,和朕特求此生再不娶妻,朕也许他,如今即便你瞧中他,朕又如何再叫他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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