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野上下,有人嫉恨他、有人拥戴他、有人畏惧他、有人轻蔑他,最后叫人不小心忽略,反而是这副好皮囊。
裴昭珩也从来不是个会委以颜色达到目人——除却个贺子环,自然是从没有人见过新帝这样笑容。
可今日真见,老成如龚昀、余亦承二人,心中却也不免惴惴起来。
等那头二位老大人依言,重新缓缓坐下,裴昭珩才笑道:“方才贺将军奏报北地军务,二位大人也听见吧?”
龚昀干咳声,才恭声缓缓道:“回陛下话,臣等都听见,此番北地战乱,多亏有贺将军请缨,解朝廷燃眉之急,实是……实是功不可没。”
回京来,第件事自然便是给皇帝复命,闻言便站起身来行过礼,把这两个月在武灵府与北戎人战况说遍。
其实军情如何,每隔几日都有八百里加急上京答复兵部和议政阁,此刻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贺顾自然说十分简略,并不细述,几番险死还生厮杀,在他嘴里也不过寥寥数语。
裴昭珩听完,点点头,却并不置可否,反而转头看看下首龚昀、余亦承二人,忽然勾起唇角,温声笑道:“龚老、余老?”
龚昀和余亦承二人万没想到皇帝会在这时候叫他们,时都有些意外,赶忙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拱手道:“老臣在。”
裴昭珩摆摆手,只笑道:“朕又没叫你们起来,二位年事已高,坐下说话便是。”
裴昭珩修长手指捻着封合上杏黄色奏折,闻言在御案桌沿上轻轻拍拍,垂眸浅浅笑,道:“……余老以为呢?”
余亦承不想那头龚昀已经回答过,皇上竟然还不放过他,非要他也亲自开口夸回——
他张张嘴,本想答句“臣附议”,话到嘴边,心中却忽然灵光闪,猜到皇帝心意,立时顿顿,改口道:“……臣以为,此番国朝新君登基未久,北戎人便举兵来犯,想在陛下根基未稳之时趁虚而入,乱北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若真让他们得逞,北地百姓苦
他这样派春风化雨和煦模样,别说几个议政阁大臣,愈发摸不着头脑,就连贺顾也开始有些弄不明白,暗自琢磨起他今日葫芦里卖究竟是什药。
贺顾虽想不明白,其他人却立刻觉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来。
这位自在潜邸时,便向行色淡淡新帝,往日何曾露出过这样笑意盎然好模样?
叫他们时都有些看得晃眼。
新君毕竟承他母亲陈太后好容貌,这副皮囊莫说是男子,便是在女人里,也是万中无颜色,只是往日,无论是恪王、还是新帝这两个身份,光环都难免太重,旁人在乎,自然也从来不是他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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