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事们道别,陶知越独自走在前往公交车站路上,听着自己轻缓脚步声。
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跟朋友无聊打发时间时候,玩过个简单又上瘾多人小游戏,叫做谁是卧底。
每人抽张词语卡片,譬如五个人中,会有四个人抽到“豆浆”,还有个人抽到“牛奶”。
然后所有人轮流描述自己抽到卡片,每个人都会说得很谨慎,直到确认自己属于多数派,才安心下来,致力于揪出那个混迹其中“异类”。
慢慢地,那个抽到唯不同卡片人,会发现原来别人描述东西似乎并不是牛奶。
这是独属于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人们记忆。
因为两个世界形态高度相似,甚至绝大多数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产品和软件只是换个名字,功能大同小异,所以陶知越从未觉得陌生和格格不入。
他过年多封闭又安静生活,不与人交心,不做多余交际,也就没有机会发现那些隐藏在细节中微小差异。
凭借着身体本能生活时,只牵涉到物品最基本功能,可以吃,可以用,可以看,就能够活下去。
而当他试着用心与人交往,试着和别人交换生命中值得提故事,就会无可避免地触碰到记忆。
有印象,前几年是不是在围脖上被人翻出来火过阵?”
“对,记得里面有张游戏截图,通关以后会看到制作者写句脏话,大意是他放弃跟蚊子搏斗,打不过就加入,看谁玩得更大。当时乐死。”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传出欢快笑声。
陶知越听着,也不自觉笑起来。
有很多充满才气游戏人,会抓住生活里灵光现感受,做出这样十分特别小游戏。
为不被发现异样,他需要仔细地判断别人究竟在描述什,然后尽力朝他们靠拢,假装自己和大家掌握同样信息,在谈论相同事
那是附着在所有物体之上,无形、却充满情绪和感受记忆。
它像堵墙,最简单也最坚硬,轻而易举地挡住贸然闯入外来者。
每周例会结束,大家闹哄哄地回到工位上,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陶知越关掉电脑,正要离开,又看见那包原封不动粉红软糖。
他怔会儿,最后还是拿起来,默默地放进口袋。
在周围人热烈讨论时候,他曾有无数次想加入其中,分享那些记忆里令他难忘故事。
但是不可以。
理智先于情感,阻止每句他快要脱口而出话。
在嘈杂聊天声中,官宇冬特意问他:“陶陶你玩过这个吗?觉得你会喜欢,真好有趣!”
“没有玩过,也许在围脖上见过吧。”陶知越镇定道,“回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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