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水壶里倒出刚烧好热水,加冷水调好温度,轻轻地放到他面前。
“叫医生过来,应该半小时就到。”
陶知越捧着温度刚好水杯,那是年多前他买锤目纹玻璃杯。
“是那种传说中私人医生吗?”
“是。”霍燃笑道,“本来想带你去私人医院,但你现在应该很不舒服。”
“吵醒你吗?”霍燃见他醒来,莫名松口气,“刚刚伸手摸下,你发烧。”
他移开手,陶知越依然能感受到额头热度。
喉咙里传来阵艰涩疼痛,胸口冒出股想要咳嗽冲动。
他感冒。
幸好是感冒。
幽暗回忆重新笼罩他身体,他甚至做不到伸手尝试,万他像那时样,根本伸不手呢?
他不敢确认这件事。
确认之后,也许就是再次消失。
屋里窗帘合拢着,光线昏暗,身下沙发柔软包容,在满脑袋复杂混乱思绪里,陶知越渐渐睡着。
梦里片光怪陆离,世界分散成线条和粒子,无序地游动着,他也变成粒子,散漫地迷失在空气里,飘向大气层,想要穿透宇宙屏障。
病。
这天下午,坐在工位上敲打着键盘陶知越,又次感受到身体发出胸闷和乏力信号时,终于确定这不是他恐惧着幻觉,是真。
他从短暂愣怔里回过神,没有犹豫,立刻请假。
陶知越离开公司时候,几乎想跑到路边拦车回家,但他不敢跑。
四肢传来疲惫感受,让他小心翼翼地把让脚步都放得很慢。
“嗯,但是没关系,想去普通医院开药,然后挂
终于放松下来陶知越朝他笑笑:“你怎回来?”
“看你没回消息,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问同事说你请假,所以想先回家找你。”
陶知越看向始终静静躺在茶几上手机,解释道:“上班时候开静音,忘记调回来。”
“没事就好。”
霍燃拉开窗帘,冬日里寂静黄昏便涌进来。
他轻盈得像粒沙,被倏忽吹向未知远方。
直到片温暖天空将他留住。
天空是蓝色,像钻石样闪着光。
陶知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面露焦急霍燃。
额头很热,霍燃手掌正贴在他额头。
回到熟悉房子,倚在宽大舒适沙发上,陶知越深呼吸,尽量想让心情放松。
他盯着丢在茶几上手机,在想要不要给霍燃打电话。
理性告诉他也许只是感冒,冬季十分常见流感,吃药就会好,最近他直保证着充足睡眠,不应该这样小题大做。
但感性里只剩下恐惧。
那天最后记忆里,他身体很累,累得连想拿裤袋里手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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