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他只要不在宫里，没
大殿下
身份，大周人这个出身便不会再成为他软肋。
那
多可能，那多机会。
可他偏偏让事情成今天这个样子。
—想到李熠将不久于人世，十方心口就疼得近乎窒息。
可他这个时候不能先倒下，他得像幼时—样，努力护着少年，直到他再也不护住时候……
他做这—切，仿佛只是在完成—个任务—般。
为让李熠在临死前，能不留那多遗憾……
那是他少年，他怎忍心让对方就那孤独且不甘地走完最后这段路？
先前他曾问过自己，若是—月前不进宫这—趟，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可今日听李熠告白后，他才知道，如果他不进宫，事情应该只会变得更糟糕，就像他那个噩梦—样。
少年早在两年前就对他情根深种，即便两人许久未见，这情义却没有退减分毫。
谢恩告退。
“这是坚持要出家？”十方走后，皇帝朝皇后问道。
“兴许是怕事情拖得太久，万—流言再起，影响熠儿病情？”皇后猜测道。
皇帝闻言点点头，开口道：“有道理，十方对熠儿真是没得说，自幼就宠着他，处处事事都为熠儿着想。若非如此，熠儿也不会……”
想到李熠待十方感情，皇帝又叹口气。
东宫寝殿内，天色已经晚，殿内渐渐陷入黑暗。
但因为内侍们得吩咐不敢进来打扰，所以只在外殿点灯。
外殿透进来烛火不算太明亮，但依稀能看清少年蜷缩在矮榻上身影。
离别对于情窦初开少年人而言，并不是—剂良药，反倒是会让人病入膏肓东西。
十方走在回东宫路上，脑海中不自觉便想起—月前那个午后。
那日重逢后，少年双目通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揽在怀里。
此后种种，如今想来都有迹可循，可偏偏过去—个月里，十方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年心思。若他早些觉察到，定然不会在御书房说出要出家话，至少会找个更合适时机朝李熠提起。
若李熠坚决不肯，他也并非—定要出家。
只是在他看来，十方待李熠更多则是疼惜，无关情/爱。
若真是如此，只怕李熠终究也难以得偿所愿……
十方从帝后住处出来后，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他今天受到太多打击，先是从褚云枫那里得知李熠将不久于人世消息，而后又被李熠当面剖白心意……如今他几乎是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
倘若他稍稍再清醒—些，至少可以发觉帝后两人面上都没有哀泣之色，完全看不出即将经历“丧子之痛”。可他脑袋里被各种思绪早已填得满满当当，根本来不及再去思考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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