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宗鸣却低叹了一声,道:“此事,原不该把你再牵涉进来,是我思虑不周。”
青岩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
“你记住,进宫后,见了皇后娘娘,又或者
他是王爷身边的人,皇后竟然明着要他,若只是真的借他办一个品茗宴,有借有还还好,可若不是……
难道王爷树大招风,真的招来了圣上猜忌,要生祸事了吗?
把他要去,又是何用意呢,是想从他窥探王爷的行迹,以探他是否生了反心么?
青岩正心乱如麻,却听王爷道:“娘娘既要用他,是这孩子的福气,只是他年少气盛,本王也怕他坏了娘娘的差事,不知公公可否方便叫本王提点他两句?”
传话内官闻言,犹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扛住应王爷的目光,点了点头。
却是当年太后特意挑了赏给王爷的,颇为圆滑世故、精于调教下人,收拢人心,青岩倒是得他真传,把整个王府管的铁桶一般,无形之中,倒让许多有意无意寻衅之人无路可走。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想到最后王爷被人捏住的那个把柄,不是旁人,却正是他自己。
青岩如今仍记得,那是一个傍晚,宫中忽然来了人,说春日近了,江淮上贡了许多新茶,皇后娘娘有意办一场品茗宴,邀京中贵眷们共赏,只是宫中御茶房的管事太监落了风寒,身子不好,听闻应王爷府中谢都知于此道甚为精通,便有意和王爷借人一用。
这话说的漂亮,虽说是借,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真办完了宴,她便不叫青岩回来,王爷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只是一个奴才。
青岩心里滋味复杂,跟着闻宗鸣走到了府中花厅回廊下,他心事重重,只闷头往前走,冷不丁撞上了一个宽阔的脊背,鼻尖传来一股闷痛,才发现前头的王爷已经顿住了脚步。
青岩一惊,正要下跪,却感觉到王爷扶住了他的肩,声音沉而低,带着些许安抚意味:“你此去好生当差便是,不必害怕,皇后娘娘……不会对你做什么。”
青岩躬身垂首,眼睑低垂,他自十四五岁后便不怎么再长个,如今仍是一副少年身形,背脊单薄,四肢纤细修长。
从闻宗鸣的角度,却窥不见青岩的神情,只看得见少年内侍乌黑的发顶,和微曲的背脊。
“是,小的一定不辱使命,不给王爷丢人。”他仍一如既往的恭敬回答道。
青岩的心随着那传话内官的话,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害怕发生的,似乎终究要发生了。
王爷沉默着没有回话,传话的太监玩笑道:“怎么,王爷这难道是舍不得将谢都知借给皇后娘娘么?”
“公公言重了。”
青岩本以为听到这话,他会很难过,只是真的听到时,他脑海里却更多的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