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闻言
怔——
潜华帝此举又是何意？
事情似乎果然要开始朝着他意料之外发展
。
青岩脑子里飞快
转着，很快什
东西电光火石般掠，他忽然明白潜华帝用意。
再把方才发生事串联起来想，稍加推测前因后果，他很快就想到个可能——
“从前不懂，只觉得诗好，今日先生讲释义，学生才懂。”
吴先生语气比起方才那冷冰冰“尺”二字，不知和缓多少，语重心长道：“学懂，这很好，只是天下好诗远不止醉吟先生这首，还有许多写花好月圆，写江天远阔，月自有盈有缺、人自有聚有散，殿下年纪轻轻，切莫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语罢让闻楚重新坐下。
青岩听到这里，哪怕分明知道这些都是他和闻楚早就斟酌八百遍台本，提前准备好说辞，可再听见吴先生开导闻楚那番话，青岩心中却不由得跟着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童年，远在陇西、生与他聚少离多沈氏和谢菡，还有王爷临终前，拉着他手含笑要他好好活下去模样。
还有和从前不知多少个和他共剪西窗烛、共听廊外雨声嘈嘈切切长夜——
于是门外小内侍幸免难，松口气。
只是至此，那头窗棂后，皇帝脸色已经彻底黑下去，瞧着大约是不大高兴。
最后吴先生停步在闻楚案前，道：“七殿下，为何不跟着你兄长们念？”
里头传来声极低抽泣声。
众人和潜华帝面色，都是微微怔。
师父和潜华帝说，可能并不是他先前请他转达那些话。
而是更有利
好个月自有盈有缺、人自有聚有散。
青岩鼻头酸，险些要跟着落下泪来。
那头潜华帝却也好不到哪去，猛地转身往后走几步，商有鉴见状连忙递块锦帕上去，随侍宫人仆从们俱都低埋着头，无人敢去打量皇帝触景生情红眼眶模样。
太学堂下课前，那头潜华帝又不知和身边内侍说什，过来和青岩传话却是庄漱石。
漱石和众内侍吩咐，道青岩这里时，低声道：“万岁说，叫你先别告诉七殿下，方才万岁来过。”
吴先生又问：“七殿下，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
里面隐隐传来男孩子们交头接耳声音，其间夹杂着不知哪个皇子噗嗤嘲笑声，大约是觉得已经十岁高龄闻楚，当着这多人面掉金豆子，实在可笑紧。
里面却没有传出闻楚回答吴先生话。
吴先生却不知想到什，轻叹声，道：“七殿下，这首诗，
瞧你前几日便读过许多遍，不知今日可学懂吗。”
闻楚声音闷闷，隐约听得出有些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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